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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酒店大门,来到拐弯监控的盲区上了顾乐初的车。
“从现在起,你原来的身份将全部隐匿,你的手机、微信、社交平台请全部注销!”
“好的!”
我拔下手机卡,将其折断扔出车外。
经过几次辗转,我们最后来到了沙漠深处的探月工程实验室。
下了车,顾乐初在前面带路,“走吧,我们进去!”
沙漠的余晖下,顾乐初的眼睛泛着细碎的星光,眉眼舒展,如同一幅隽永的画。
我回过神,追上了她的脚步。
刚走进实验室的大门,就被门后突如其来的喷花撒了一头。
“欢迎新成员加入我们伟大的探月工程!”
实验室还有二十多个人,个个年轻朝气,脸上露出自信的光芒。
当天晚上,举行了欢迎仪式,大家嬉笑打闹,围坐一团弹着吉他唱着歌。
我躺在沙丘上,看着漫天浩瀚的星空,忽然又想起了外婆、妈妈和球球,从今以后我在这个世上真的孑然一身了。
控制不住悲从中来,广袤的沙漠自己是如此孤独渺小。
黯然神伤时,顾乐初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她也不出声,只是吹响了一管竹笛。
悠扬的笛声穿过沙漠,飘向太空。
我怔怔地看着她,洁白的月光下,她衣袂翩翩,如同遗世独立的仙女下凡。
我的心跟着笛声渐渐舒缓平静下来,生命总是出乎意料的坚韧。
夜渐渐深了,她带着我往实验室走去,我跟在身后踏着她的脚印,漂泊的心好似找到了依靠。
末了停留在一间屋子前。
“这就是你的宿舍,我的在你隔壁,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晚上,我又开始做噩梦,梦到了幼时亲眼看到爸爸跳楼的场景,梦到了外婆浑身是血倒在车流,也好似听到球球临死前的哀鸣……
朦胧中,似乎又听到低沉柔和的笛声,噩梦渐渐消散,我陷入沉睡中。
第二天,我就进入了快节奏的研究工作。
沙漠太干,没几天我的嘴唇开始干裂脱皮。
一天下班后,顾乐初将我留在了实验室。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娴熟地鼓捣着瓶瓶罐罐的各种试剂,最后终于做出一盒膏状的东西递给我。
“送给我的?”
“嗯,天太干,这个是我根据配方做的润唇膏,你试试如何?”
润唇膏很滋润,但是一想到这些试剂经过她的亲手调制,抹在嘴唇上莫名觉得暧昧。
“很滋润,谢谢你!”
她姿态闲适靠在椅背上,“你孤身一人来到这个枯燥的地方投身祖国科研事业,我……怎能委屈你!”
我心中一颤,别过头掩饰自己的感动。
科研的日子枯燥却又充实,我每天埋头实验,天天挂在心头的都是实验数据,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和顾乐初的关系也越来越熟稔。
一次外出户外实验,不巧遇上了沙漠龙卷风。
我死死抱着设备仪器,强劲的风力吹得我东倒西歪,最后埋进了沙堆。
后来听说是顾乐初不顾危险,不眠不休找寻了三天,才找到昏迷的我。
关于这些,顾乐初只字未提,只是贴心地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将我伺候得无微不至。
要说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但我还是自卑自己的出身。
五年时间,我们探月工程取得突破性进展,看着从月球背面取回的土壤,我们由衷地欢呼庆祝。
临别晚宴上,顾乐初换上久违的长裙,在一望无垠的沙漠星空下,用竹笛吹奏了一曲《凤求凰》,末了来到我身边。
“裴宇川,你愿意娶我吗?”
“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爱你,余生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在众人“娶她”的起哄声中,我的心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宿。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