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的表现实在是太镇定了，坦然大方。
如此不心虚的样子，完全不怕任何人拿这件事诟病，来证明他跟林佳雾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姜允似笑非笑，视线在沈临的脸上扫了一圈。
交流不多，但莫名的空气中潜藏着无形的硝烟气，一触即发。
“早知道沈老师昨天在这边举办音乐会，我也去凑凑热闹了。”
姜允没什么语气的说。
沈临回答的很礼貌，笑了笑：“下次又有机会的话，欢迎你过来玩一玩。”
“玩什么？”
姜允有些玩世不恭，语调也带着戏谑：“音乐会上有我不知道的项目吗？”
这话不算很露骨，但也大差不差了。
沈临礼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可能是不敢置信姜允竟然能当着林佳雾的面说这个，只属于男人的那些心照不宣的花样。
也只有平时玩的花，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谈论。
沈临忽然想到林佳雾说的那句“枕边人恨不得我去死”，联系到姜允的态度，能推断出来林佳雾在这段婚姻中并不幸福。
正常人还知道装一下，但姜允装都不装，直接高谈阔论：“沈老师，我要求很高的，不知道你的音乐会能不能让我满意。”
沈临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
姜允似乎很喜欢撕开他的伪装，在他看来，男人不都一个样么？
这个沈临就是靠这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去哄骗林佳雾？
原来林佳雾喜欢这款。
也只有林佳雾这种愚蠢肤浅的女人才会被这样的男人所迷惑，他就想看看，沈临被揭开真面目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姜允盯着他变化神色的脸，挑眉继续：“到时候叫上佳佳一起玩。”
“姜先生。”
沈临似乎受不了他的发言，语气沉了沉：“你平时就是这样和姜太太相处的？”
“是啊，佳佳很喜欢，”姜允嗤笑，“夫妻之间的乐趣，沈老师没结过婚，应该不会理解，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沈临终于被这股子怒火顶上头，朝着前边走了一步。
两个男人身高差不多，对视的时候这股子硝烟气更加浓厚，仿佛下一刻就能大打出手。
有不少客人往这边看，也都察觉到这边气氛不同寻常，但都没人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只有林佳雾站在原地，理智又清醒的看着他们。
她不太想在沈临面前丢面子。
但是姜允这个混蛋说话没轻没重，故意挑事惹事生非，林佳雾怕他再说什么过分的内容，轻声提醒他点到为止，别太过火：“姜允。”
林佳雾这会儿脑子已经很清醒了。
姜允回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神不再是那种黏糊糊的盯着沈临，他才笑了笑：“怎么了？老婆？”
“你让我调制的助眠熏香，是送给沈老先生的吧？”
林佳雾转移话题，把带来的礼物送上去：“花费了一点时间，有些药材很难寻，但都是能调理身体的，不知道您用不用的惯，每种香气都试了一点。”
老先生很高兴，收下了。
至于这些年轻人的弯弯绕绕，老先生并不想掺合。
只不过，老先生接礼物的时候多看了林佳雾一眼，当初沈临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他是知情的，也知道沈临心里有一个女学生。
到现在沈临也没结婚，给他安排的相亲，他一次都没去。
老先生盯着林佳雾，老眼昏花，可算是费劲看见她的脸，但看清之后愣了下：“你。”
林佳雾从容的回视他。
老先生回过神，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们的礼物了，我有点累，先去休息室了。”
又只剩下他们三个。
硝烟气息自始至终都没散过。
姜允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继续刺激沈临：“沈老师，你平时玩的多吗？”
沈临笑不出来：“我不玩。”
姜允倒是笑盈盈的：“我都没说玩什么。”
沈临良好的教养在这一刻被姜允弄的快要分崩离析，大概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姜允这么讨厌的人。
毕竟在这种重要场合下，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很有教养，情商足够高，也知道怎么礼貌而又得体的去社交。
姜允自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什么狗屁教养，什么狗屁情商，什么礼貌，全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姜允专门挑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话去说。
沈临压下所有情绪，道：“佳佳，我先走了。”
姜允眯起眼，盯着沈临转身就走的背影，光明正大的冲旁边的林佳雾挑唆：“没礼貌，你这个老师不行啊。”
林佳雾横了他一眼：“差不多可以了。”
这眼神似乎很厌烦。
相处这么久以来，林佳雾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明确的眼神看着他。
姜允一下子火气蹭蹭往上长，他脸色挺阴沉的，但是他没说话。
林佳雾的注意力在沈临身上，直到沈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一回头，看见姜允正冷着脸盯着她看。
“看够了？”
林佳雾点点头，不太明白他的火气在哪个值。
如果他一半生气，她可以冷处理。
如果他只是不爽，她可以视而不见。
如果他火气冲了头脑，不太理智的情况下，林佳雾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闪人，不要跟他有任何交流，等他自己冷静了，就好了。
“好看吗？”
姜允依旧没什么语气。
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什么情绪。
林佳雾点点头，承认是挺好看的，但她点完头，姜允的脸色就撑不住了，他面色难看的要死，火气值直接暴露出来。
看样子已经被冲昏了头了。
林佳雾机智的选择闪人：“其实也不是特别好看，我刚好面对那个方向而已，就顺便看了几眼。”
“上哪去？我让你走了？”
姜允冷冷的开口。
林佳雾顿住步子，到底是说了句：“演戏上你是专业的，当初去程家要名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没什么是你演不出的，你刚才针对沈老师，是故意的吧。”
“单纯看他不爽。”姜允理直气壮。
林佳雾回过头，脑子迅速运转：“差不多得了，姜允。”
姜允火气不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朝着外边走。
林佳雾任由他拽，跟在他后边小步子的跑，笑着说：“你干嘛针对沈老师？沈老师挺好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