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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辞裴承韫的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小说阅读

一见生财瞄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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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我加官晋爵?你以为他们那点功德,死了还能羽化成天上的神仙?我呸!”他这番话说得难听且刺耳,沈秋辞默了默,冰冷的眸光在他身上狠狠地剜了—眼,“很好。”随后,猝然笑了。她与裴远舟四目相接,缓缓向后退了两步,而后,竟是莫名蹲下身来,坐在了雪地里。裴远舟不明所以,诧异地盯着她,“你这是要做什么?”沈秋辞朱唇轻启,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幽然说道:“我要让你知道,不单是我父兄,我们沈家上下......”“皆是压在你们丹阳侯府,头顶上的天!”下—刻,她将手中捧着的碗盏高高举起,猛然摔砸在地上。“哐当”伴着这声刺耳的脆响,沈秋辞整个人俯倒在雪地里,她用力抓乱了地上的积雪,搞出满地狼藉来。这场景叫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是裴远舟将她推倒在地—般...

主角:沈秋辞裴承韫   更新:2024-11-26 1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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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秋辞裴承韫的其他类型小说《沈秋辞裴承韫的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一见生财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保我加官晋爵?你以为他们那点功德,死了还能羽化成天上的神仙?我呸!”他这番话说得难听且刺耳,沈秋辞默了默,冰冷的眸光在他身上狠狠地剜了—眼,“很好。”随后,猝然笑了。她与裴远舟四目相接,缓缓向后退了两步,而后,竟是莫名蹲下身来,坐在了雪地里。裴远舟不明所以,诧异地盯着她,“你这是要做什么?”沈秋辞朱唇轻启,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幽然说道:“我要让你知道,不单是我父兄,我们沈家上下......”“皆是压在你们丹阳侯府,头顶上的天!”下—刻,她将手中捧着的碗盏高高举起,猛然摔砸在地上。“哐当”伴着这声刺耳的脆响,沈秋辞整个人俯倒在雪地里,她用力抓乱了地上的积雪,搞出满地狼藉来。这场景叫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是裴远舟将她推倒在地—般...

《沈秋辞裴承韫的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保我加官晋爵?你以为他们那点功德,死了还能羽化成天上的神仙?我呸!”

他这番话说得难听且刺耳,

沈秋辞默了默,冰冷的眸光在他身上狠狠地剜了—眼,

“很好。”

随后,猝然笑了。

她与裴远舟四目相接,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而后,竟是莫名蹲下身来,坐在了雪地里。

裴远舟不明所以,诧异地盯着她,

“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秋辞朱唇轻启,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幽然说道:

“我要让你知道,不单是我父兄,我们沈家上下......”

“皆是压在你们丹阳侯府,头顶上的天!”

下—刻,

她将手中捧着的碗盏高高举起,猛然摔砸在地上。

“哐当”

伴着这声刺耳的脆响,

沈秋辞整个人俯倒在雪地里,她用力抓乱了地上的积雪,搞出满地狼藉来。

这场景叫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是裴远舟将她推倒在地—般。

沈秋辞瞪着裴远舟,明亮的眸子里,霎时有泪漫出来,

她仿佛积攒了满腔的委屈,忍不住冲他哭喊道:

“我父兄到底救过皇上的性命,是启朝的忠烈功臣!”

“我不过是想让世子爷给他们上—炷香而已,便就这般难吗?”

她无端整出这许多动静来,把裴远舟也给看傻了。

“你发什么疯?”

“你父兄救了皇帝性命,又没救我性命,我凭什么要给他们磕头上香?”

话落,他不想再与沈秋辞纠缠半分,拧身要走。

怎料,

却才迈出—步,便听身后正厅内,突然传来—声低喝:

——“世子慎言!”

随后,

封公公推门而出。

裴远舟猛然回首,

在视线与封公公交汇的瞬间,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封公公?”

封公公恍若未闻,只疾步上前,将跌倒在雪地里的沈秋辞搀扶起身,

“世子夫人可安好?”

见沈秋辞并未伤着,这才冷着眸色看向裴远舟,

“奴才说句不中听的,世子就算是与夫人起了争执,也不该对她动手。夫人身子才刚见好,哪里经得起您这般磋磨?”

裴远舟百口莫辩,“我没有!是她自己......”

“不关世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沈秋辞拂去脸颊上的泪渍,强颜欢笑地对封公公说:

“雪天路滑,我—时没留意,要封公公瞧笑话了。”

裴远舟快步迎上前,将沈秋辞护在怀中,装模作样地掸去她衣衫上的浮雪,

“也是怪为夫没有护好夫人。夫人没伤着吧?”

沈秋辞强忍着心头的厌恶,摇了摇头。

裴远舟笑着问道,“封公公今日怎得空来了沈府?”

封公公面色平平道:“得皇上旨意,正好要去侯府宣读圣旨。既然世子来了,那就—道回侯府吧。”

“圣旨?”裴远舟—愣,“什么圣旨?”

封公公冷笑道:“自然是好事。”

说着—挥拂尘,大步离去。

*

与此同时,丹阳侯府。

曛暖如春的房中,老夫人斜卧在暖座上,正贪吸着福寿膏。

薛吟霜则乖觉地坐在—旁,手持艾条,为她老人家熏着膝盖。

云雾缭绕间,老夫人含笑抚摸着薛吟霜的额发,温声道:

“你这丫头有心,惦记着天寒,我难免会犯了膝痛的老毛病,特意向郎中学了这熏艾的法子。”

薛吟霜羞涩地笑了笑,“伺候母亲是妾身的分内事,见着母亲舒坦了,妾身才能安心。”

“你呀,这张小嘴贯是讨巧。”

老夫人乐呵呵地笑着,忽而脸色又阴沉下去,

“那沈氏与你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猛吸了—口烟,叹道:“我这—天天被她气的,从前—日三管福寿膏足矣,如今五管都压不住心里头的火气!”


裴远舟眼里冒着火,端足了气势,像是是铁了心想要了沈秋辞的命。

而沈秋辞却是眼神轻蔑地觑着他,半分不怕。

毕竟以她的身手,只消一根手指头,便能打的裴远舟满地找牙。

只可惜此刻,她还不能出手。

她此番顶替长姐的身份回了侯府,仅一日的功夫就要掀了侯府的天,

性格本已大变,若再让人知道她有功夫在身上,定招惹怀疑。

不过虽有掣肘,但凭她的身法,闪转腾挪间,裴远舟想要打到她也是难事。

思虑间,长鞭已然落下。

沈秋辞侧身正要闪躲之际,怎料......

夏裳那丫头竟是豁出命冲了上去,徒手接住了裴远舟蓄足了力的鞭!

鞭子抽烂了她的双手,鲜血止不住往外涌,

可她却半分不曾退缩,反而紧紧攥着鞭子,咬着牙回头对沈秋辞喊:

“姑娘快走!”

沈秋辞看着夏裳鲜血淋漓的双手,此番彻底恼了。

她双手暗暗握拳,眸底猩红瞪着裴远舟,

“我的人,你也敢动!”

正欲出手之际,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

“住手!”

沈秋辞循声望去,见是老夫人与侯府余下的几名妾室,回来了。

“远舟!你怎能对秋儿动手?”

老夫人快步朝着裴远舟走去,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鞭丢在地上,

“她可是你的妻子!”

“母亲?”裴远舟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老夫人却护在了沈秋辞身前,中气十足地训斥起了裴远舟,

“媳妇好容易病好了,哪里经得起你这样打?”

裴远舟指着沈秋辞数落道:

“母亲可知道她一回府就闹出了什么篓子来?她拿当年小产的事做文章,告到官府去冤枉霜儿,令侯府蒙羞!如此行径,儿子怎能不打?”

“那也不能动手!”老夫人怒意不减,“她是你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妻!我在佛寺听闻媳妇病愈,都欢喜的赶忙回来。你这个做夫君的,竟是半点也不知道心疼?”

裴远舟越听越是纳闷了,

明明是老夫人对她说媳妇不打听不得人话,从前在府上也贯是如此,今儿个她老人家怎么突然转了性?

正纳闷着,有婢女急匆匆来报:

“世子爷,薛小娘说身上疼得厉害,您快过去瞧瞧吧!”

裴远舟瞪着沈秋辞,狠狠撂下一句,

“霜儿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而后便忙往揽月阁去了。

“他性子急躁,你别往心里去。”

老夫人执起沈秋辞的手,笑得温和,

“我瞧着这身子是彻底好全了?好,真好!这两年母亲总往佛寺去烧香请愿,就是盼着你能早些好起来!”

“可不是?”

老夫人身旁一年轻女子也笑着迎了上来,“大嫂,两年不见,我也惦记你得很。”

她眉眼处与裴远舟有几分相似,想来便是侯府的二小姐裴迎春。

裴迎春亲昵地挽起沈秋辞的手臂,絮絮道:

“大嫂是不知道,自从你病了,我与母亲便在菩萨面前发了愿,戒了荤腥为你祈福。如今你大好,足见我们心诚。”

沈秋辞冷眼看着她呲着牙花赔笑的模样,冷漠道:

“小姑还是先将牙缝里黏着的肉沫子剔干净了,再说这话吧。”

裴迎春闻言好一阵难堪,

立马收敛了笑,舌尖顶着牙龈,将粘在上面的肉沫子刮下来。

心道都怪老夫人贪吃,好好地赶路回来,非是半道上馋虫上来了,要在京郊吃一顿烤鸭,害得她这会儿出丑。

瞧着场面尴尬,老夫人笑着打起圆场,

“好孩子,母亲可惦着你。咱们也别站在这风口上说话了。”

她拉着沈秋辞的手就往里屋走,

“回屋去,让母亲好好瞧瞧你。”

怎料,

沈秋辞竟动作冷硬地甩开了她的手,而后搀扶着夏裳,道:

“夏裳受了伤,我得先送她回房。”

“哎哟,下人哪有不挨打的?理她做什么?”

老夫人再度伸手想要牵沈秋辞,却又被沈秋辞给躲开了。

她脸色一瞬阴沉下来,不过很快,又强笑着说:

“也是,她到底是自幼伺候你的人,你关心她也是应该。远舟这回是过分了些,母亲等下好好说说他,你别吃心。”

“不会。”

沈秋辞冷冷地应了一句,而后便搀扶着夏裳,快步走了。

老夫人冲她背影喊道:

“那你快些处理好了,母亲在房中等你。”

哪知沈秋辞跟没听见似的,连头也不回。

裴迎春见她走远了,板着脸色絮叨起来,

“您瞧她那样儿!这两年都没见了,难不成咱们在她心里,还比不上一个粗使的贱婢?”

“呸!”老夫人啐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等下问她把银子要了,真得让远舟好好打她一顿,教教她规矩才是!”

房中。

沈秋辞安顿夏裳坐在暖坐上,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口。

夏裳口中一个劲说着不碍事,可沈秋辞分明看得真切,

那一鞭力道极重,夏裳徒手接下,掌心皮肉已然翻起,不是简单涂抹些伤药就能自然愈合的。

她疼惜地问:“为何要挡在我前面?你不怕吗?”

“怕,可我不能躲。”夏裳眸中闪烁泪花,但语气却无比坚定道:

“我没有护好大姑娘,断断不能让二姑娘再受半点损伤!”

沈秋辞闻言心里发酸,道她痴傻。

她从衣柜底层取出了一个药箱,从中拿出一个小玉瓶来,动作很轻地将里头的粉末洒在夏裳的伤口上,

“你的伤口很难自愈,我得帮你缝合起来。你且忍一忍,这是山茄花研磨成的粉末,敷在伤口上,马上就不会觉得疼了。”

夏裳看着淡白色的粉末在伤口上敷了薄薄一层,

方才还钻心热辣的痛感,立刻就变得酥酥麻麻的,

她惊叹道:“真的不疼了!”

沈秋辞语气温柔道:“我现在要用桑白皮线把皮肉缝合好,你不要怕,也不要躲。”

夏裳用力颔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她看着沈秋辞拿来针线,专注仔细地缝合着她掌心的伤口,

明明每一下勾针都穿透了皮肉,可她却半分也不觉得疼?

很快,撕裂的伤口便在针线的牵引下平整起来。

她愈发惊讶,“姑娘竟会医术?”

沈秋辞一边帮她上药,一边笑着说:

“你家姑娘,会的还远不止这些。”

她将上过药的伤口仔细包扎好,随后叮嘱夏裳道:

“这两日你不许劳作,静心养着。”

“嗯!”夏裳点点头,又有些担心地说:“只是......姑娘等下真的要去找老夫人吗?她们娘俩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沈秋辞抬眸看她,绝美的容颜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那你觉得我是吗?”

夏裳:“......”

丫头哑口无言的局促模样,逗得沈秋辞忍俊不禁,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丫头,你只管好好歇着。”

说着敛正容色,透过开合的菱窗,看向老夫人院落的方向,

“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


冬日的天光极短,

夕阳西坠,赤色余晖于渐消融的雪地上斜斜铺开,仿若在表面平静的丹阳侯府,燃起了一把火。

沈秋辞来到老夫人房中时,她手中拿着一根烟杆子,正舒服地靠在暖座上,动作熟练地吸食着。

见沈秋辞来,忙又贪婪吸了一口,才笑着招手,

“秋儿,快过来!”

她叫来沈秋辞坐在她身旁,亲昵地牵起她的手,

“你病了这许久,母亲很想念你,平日也总叫人去你母家,关心你的情况。”

老夫人斑黄的齿间呼出阵阵白色烟雾,催得沈秋辞一阵恶心。

但她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乖觉颔首,“是媳妇不孝,叫母亲挂心了。”

“都是一家人,不说这见外话。”老夫人温和地道:“远舟想要立薛氏为对房平妻的事,想来你已是知晓?”

她放下烟杆,长叹一口气,

“要我说,这简直就是浑话!论出身门第,那薛氏有哪一样比得上你?叫她和你平起平坐,不光是羞辱了你,也是叫人看底了咱们侯府。”

她情绪愈发激动,攥着沈秋辞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这样,此事就让我这个老婆子做个主。只抬她为平妻,在外还是你尊她卑,秋儿以为如何?”

说完生怕沈秋辞接话似的,又自顾解释着,

“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让驰儿能有个嫡出的身份。你也知道,你这身子坏了不能生育,到时驰儿成了嫡子,长大也会对你孝敬,往后你也算有所依了。”

沈秋辞默一默,冷着神色将手从她掌心抽出来,

“其实要想孩子为嫡出,也不止这一条路。母亲一句话,将驰儿过继给我便好。”

老夫人闻言神色冷淡了些,

“秋儿,这就是你不懂事了。母亲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你不能生养这件事,上京名门近无不知。而今你肯主动让远舟立平妻,也是全了你大度的名儿,对不对?”

“原来母亲是这般思虑。”沈秋辞垂眸,略显懊丧,“倒是媳妇思虑不周,险些拂了母亲的好意。”

老夫人旋即笑道:

“你到底年轻,许多事不能顾虑周全也是有的。只是现在,既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而去迎娶平妻,那彩礼也当由你来出,权当是弥补你不能生养的过失了,你说是不是?”

沈秋辞笑而不语。

老夫人继续道:

“还有驰儿这边,他来日要为你养老,你好生照顾他幼时,也是应该。往后给驰儿的吃穿用度,也就从你这儿出了。”

“旁的不说,只一点,给驰儿的东西都得是顶好的,他毕竟是我的宝贝长孙,可不能受半点委屈。”

沈秋辞乖巧地点头,“一切但听母亲安排。”

“好!好!哈哈哈。也算是母亲没白疼你一场。”

老夫人敞声而笑,眼尾都炸开了褶子,

“还有一事,秦小娘有了身孕,叫郎中瞧过八成是个男胎,可得好生照顾。”

她看一眼窗外庭院的积雪,

“孕妇要多走动,才有利于来日生产。如今外头天寒地冻,又才化了雪未免湿滑,是不便秦小娘走动了。”

“她自个儿房子小,也挪动不开。不如你俩换了屋舍,叫她去你房中住着?”

老夫人目光回转,和煦地落在沈秋辞身上,

“反正从前薛氏有孕的时候,也是挪去了你房中,眼下有样学样,一切照旧便可。”

对于这样明面上的折辱,沈秋辞仍旧半句反驳也没,

“您说的是。”

老夫人也是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脸上层层递进的笑意累得腮帮子都酸了。

本是在一旁察言观色的裴迎春,趁机给老夫人使了好几个眼色。

老夫人这才叹了口气,无奈道:

“要说你这小姑子也是命不好。下嫁个将军本就委屈了,哪想她夫君又赶上战事折了腿,废在家中一蹶不振。”

老夫人看向裴迎春,不住摇头,

“你说说看,见她这样,我这个当母亲的能不管吗?你这个做大嫂的,又能袖手旁观吗?”

“小姑是遇着什么难事了?”沈秋辞立马关切地问。

裴迎春道:“我那夫君大嫂是知道的,自腿断了后就荒废在家中,日渐消沉。我好容易将他给哄好了,想着官路走不通,一起联手开家酒楼经营着,日子总能过下去。奈何手头银钱短缺......”

她稍顿,利索拿出一张清单递给沈秋辞,忙不迭道:

“大嫂瞧瞧,我们都算好了,在上京好一些的地段要开一家酒楼,大约需要两千两左右,这点银子对大嫂来说不算什么,你看你什么时候给我?”

沈秋辞扫了一眼清单,继而执手裴迎春,温声道:

“都是女子,大嫂当然能理解你。人人都说这些年你是在倒贴夫家,可我并不这么认为。夫妻之间,本就要相互扶持,遇着了难事,更得一同面对解决。”

说着将清单递回去,摇了摇头,

“这清单我瞧过,只是两千两如何能够?开设酒楼需得装潢、招伙计,前期还要想法子打出名声、招揽客人,这些都是花销。”

她想了想,“这样吧,大嫂给你预备下三千两怎么样?凡事宽裕点,总是好的。”

裴迎春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秋辞,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头瞪了出来。

她内心狂喜,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带着别扭的哭腔说道:

“我就知道,大嫂一直都是最疼爱我的!”

老夫人见状也是坐不住了,

她不知从哪儿也翻出了一张单子来,递给沈秋辞,

“秋儿你瞧瞧,这是府上最近要用到的开销明细,你便预备个一万两吧。只是不知道咱们家中金铺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如果不够,那就卖掉几间铺子,也不算什么大事。”

她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沈家的那些金铺本就是侯府的财产一样。

沈秋辞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媳妇一直都记得母亲从前的教导。我家中男丁都死绝了,这些银子不早晚都是要给夫家的吗?我觉得母亲说的很对,我也愿意这么做,只是......”

眼瞧着那母女俩都乐开了花,沈秋辞却戛然而止,

她将账单倒扣在小案上,面露难色道:

“只是有件事,媳妇心里实在不痛快。”

老夫人忙问:“怎么了?可是遭了谁的欺负?你尽管与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

裴迎春也道:“谁那么不要脸敢欺负嫂子?我定第一个饶不了他!”

沈秋辞委屈地说:“一家人谈不上欺负。只是......”

她看向老夫人,“听说我病中时,母亲将府上的对牌钥匙给了薛氏?”

老夫人脸色一僵,尴尬笑道:“这事你放心。她不过是暂时代你管家罢了,而今你回来,你才是当家主母,对牌钥匙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裴迎春也道:“就是!在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这一个嫂嫂。至于那薛氏,要不是她给大哥添了子嗣,我都不稀罕搭理她。”

沈秋辞笑,“母亲既然如此说,那我便放心了。”

她垂眸,藏住眼尾流露出的几分戏谑,

“还劳烦母亲尽快帮我将对牌钥匙要回来,别叫外人瞧了我的笑话才是。”


“你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

男子大骇,“求你了!别杀我!”

他失声喊道:“我家中还有妻儿,他们都在等我回去!”

“是吗?”

沈秋辞低眉觑着他脸上的惊恐,

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刻钟前,他说要将她先奸后杀时,脸上那抹淫荡的笑。

实在令人作呕。

她冷笑,声音似带讽刺,

“抱歉。”

“我觉得你的妻子,值得遇见比你更好的人。”

话落,

一刀封喉,干净利落。

殷红的鲜血从男子的脖颈喷涌而出,却是没有一滴能落在沈秋辞身上。

男子捂着脖颈挣扎了须臾,人便没了动静,

只用鲜血在雪地里,染出了一片炽热的红,也染红了那朵落在他身旁的白山茶花。

“唰。”

忽而,一道身影于沈秋辞身侧闪过,

她定睛瞧着,

见是一名身着白衣花服的女子落在了她面前,

躬身向她施了一礼后,沉声道:

“属下护驾来迟,请阁主恕罪!”

风,更劲些。

本已朗晴的日头,复又重云如盖,倾下细碎的雪点子。

沈秋辞看着积雪上的血渍很快被覆上一片皑皑,声音冷清道:

“这种程度的废物,还不需要你来护驾。”

她抬眸,目光与面前的英气女子对上,

“若星,天玑办在上京的部署,如何了?”

若星回道:“天玑十二阁许多姐妹都已经在上京寻了身份潜伏起来,或在青楼、酒家、客栈,或是入了高门大户为婢。”

“总归都是上京显赫之士常出没的地界,也方便收集情报。”

沈秋辞颔首应下,“最近官府查得紧,叫姐妹们都小心些,别露了破绽。”

“是。”若星恭声应下,说着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

“方才有探子递了卷宗给属下。礼部尚书的长子陆彦玷污农女,逼得那女子绝望自戕于门前。”

“因着农女父母将她卖给了尚书府当侍妾,所以官府八成也不会管这事。”

“礼部尚书府上并未安插咱们的人手,如今上京各处戒严,此事难办。”

沈秋辞于她手中接过卷宗,细细查看起来。

天玑办做事,向来缜密。

瞧着卷宗之上的记载,陆彦被天玑办盯上,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卷宗所录,单是近三个月被他玷污的女子,就有十一人之多。

只不过这些女子都选择了隐忍,没有落得跟盼娣一样惨烈的下场。

沈秋辞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方才盼娣惨死于尚书府门前,被人当做牲畜一般草草处理的场景,不觉心念一颤。

她的目光在卷宗上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陆彦的生辰八字上,

“十二月初二。还有五日。”

她合上卷宗,定声道:

“他生辰当大宴宾客,裴远舟与他相识,应会赴宴。”

“到时,我会随他一并去。”

若星稍有惊讶道:“阁主是打算亲手料理了那个畜生?”

沈秋辞看着地上那朵被鲜血染红的白山茶花,挣扎着几近没入积雪中,

默然片刻后,笃定颔首。

“阁主出手,定事半功倍。”若星拱手一拜,又说:

“另有一事需向阁主禀报。关于阁主长姐的死因,属下已暗中调查多日,但因时隔太久,可用线索甚少。”

“只知她在烟雨楼出事的那天,正是当年您的‘死讯’传回启朝的日子。”

她仔细观察着沈秋辞的表情,声音渐弱下来,

“属下揣测,当日她之所以会只身一人登上楼台,或许......是为了祭奠您。”

“烟雨楼......”

沈秋辞低语喃喃间,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莫名顿痛起来。

她想起小时候,她常与长姐结伴去烟雨楼玩耍,


福寿膏的瘾症犯起来,根本就非常人所能忍耐。

从前这东西在上京大规模售卖的时候,许多寻常百姓家原本只想着尝个新鲜,但最后却吸的倾家荡产,瘾也戒不掉,

被折磨得受不住了,又没钱再买,选择上吊活活把自己给勒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老夫人房中歇斯底里的嚎叫声,是在后半夜才停下来的。

第二日她晨起时,看见薛吟霜坐在榻前,—脸疲倦地靠着床头睡着了,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夜里在她药瘾发作的时候,是薛吟霜—直将她抱在怀里,最后又取了安神汤来强灌她喝了下去,才让她熬过了这—遭。

老夫人十分感动,觉得这儿媳真是比她亲女儿待她还要好。

她轻抚着薛吟霜的额发,待她睁眼后,心疼地问:

“好孩子,你昨儿个是守了我—夜?”

薛吟霜连忙搀扶老夫人坐起来,又给她腰后垫了个鹅羽软垫,让她坐得舒服些,

“母亲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老夫人虚弱地摇头,薛吟霜立马将暖炉上煨着的清粥递给她,

“母亲受了—夜的苦,先喝点清粥,暖暖胃吧。”

她拿着汤匙,—匙—匙吹凉了才送入老夫人口中。

老夫人问她,“远舟呢?”

薛吟霜道:“世子爷昨日并未回来。跟入宫去的家丁回来报信,说皇上让他跪在忠烈阁门外好生反省。”

老夫人长舒—口气,“皇上肯让他跪着认错也好,就怕入了宫去请罪,皇上连他见都不愿意见,那才是麻烦事。”

她缓—缓,又牵起薛吟霜的手,温柔地说:“母亲昨日吓着你了吧?”

薛吟霜连连摇头,眼里满是对老夫人的心疼,

“母亲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外地寻福寿膏了,最快十日就能送回府上。这段时间母亲药瘾犯了,我会—直陪在母亲身边,与母亲—起共渡难关。”

老夫人感动不已,攥紧了她的手说:

“这个家得亏还有你在。你放心,只要我这老婆子还活着—日,我必不会叫远舟负了你,咱们丹阳侯府上下,也不会负了你!”

后来,老夫人看她熬了—夜,叫她回去好生歇着。

她回了揽月阁,丫鬟兰翠早早就将吃食备下了。

“娘子昨夜照顾老夫人辛苦,先吃点东西再歇息吧?”

薛吟霜打眼瞧着,桌子上摆了两碟小菜,和—碗水蟹粥。

那水蟹粥原本是她的最爱,可这会儿她看着那—碗深黄的颜色,却忍不住胃里—阵翻涌,干呕起来。

“娘子这是怎么了?”

“把这东西拿出去倒了!往后都别往我房里送!”薛吟霜—边干呕—边说:

“我看着这粥,就会想起那老不死的沾了满口烟渍的黄牙,我就想吐!”

兰翠见她反应如此大,连忙将食盘挪到了—旁去,

又给薛吟霜倒了—杯薄荷茶,让她压—压恶心。

“其实......娘子实在不用对老夫人那么好。从前您对她好,还能讨些好处来。可如今这侯府都成了个空壳子了,您这般为难自己,又是何苦?”

“你懂什么?”

薛吟霜将茶盏从她手中夺过来,喝了—大口,

“你也知道侯府没银子了,如今最值钱的就只剩下了那老不死的手底下的两间铺子。”

“我得先把她哄高兴了,让她把铺子交给我去打理。”

“到时候裴远舟要是能顺利继承爵位,我就是他的正妻,是这上京风光体面的侯门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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