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栀被誉为当朝杨贵妃,原因无他,一是裴玉栀天生丽质,真真称得上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其二便是其经历,裴玉栀原是淮安王的良缘,两人从小就订了亲,青梅竹马又郎才女貌,一直是京城中的一对佳话。
奈何裴玉栀十五岁那年,在太后寿辰上的一曲霓裳羽衣舞,让皇上一见钟情,下旨将她纳入后宫,皇命难违,与淮安王的亲事也就草草作罢。
而后,淮安王也被派往边疆,至今未归。
凭着对她的了解,宫中没有人发现我的身份,直到侍寝的晚上。
皇上似乎喝了酒,醉醺醺地把我拥进怀里,肆意地亲吻我的双唇,接着又略微急躁地撕开我的里衣。
他欺身上来,成年男性的压迫感袭来,我下意识地想瑟缩,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我时刻提醒自己,我现在该是裴玉栀。
我学着裴玉栀的样子,难耐地扭动起腰肢,主动把身体交给眼前的男人,渴求他更多地抚摸。
我双手胡乱的摸上他精壮的腹肌,我们像一对痴男怨女般如胶似漆似的。
然而。
才进行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
皇上年纪轻轻,如今也不过二十,剑眉秀目,眼尾一抹猩红,锐利的目光盯着我,质问道:“你不是朕的玉儿!
朕的玉儿去哪了?”
我一下子红了眼,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委屈的望着他。
“皇上心里可还想着姐姐?”
“她已经死了……”男人微微发愣,半晌才回过神,有些懊悔地看着满眼噙泪的我。
“都是朕的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又把我揽入怀里,安抚性地亲吻我的额头。
“好生休息,别受了风寒。”
等我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才穿上衣服离去。
第二日皇上又差人送来一院子开得正艳的栀子花,芳香四溢,宫人从宫外经过都能闻到这花香,都要感叹一句‘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皇上对贵妃娘娘当真是宠冠后宫,其他妃子哪有这种福分啊!
只有我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弥补内心的愧疚。
花儿开得正艳,我学着裴玉栀的模样亲自剪了几支最好的插进玉瓷里。
彩儿是贵妃的贴身侍女,如今却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
“娘娘!
娘娘!
淮安王回京了!
淮安王回京了!”
我顿了顿,笔下的墨在纸上晕染开来,淮安王回宫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已有五六年没见着他了,心中忐忑万分,挑了件裴玉栀常穿的藕荷色缕金海棠齐胸襦裙,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一切都是按裴玉栀的喜好来。
镜中的自己娇媚柔情,肤如凝脂,朱唇皓齿,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不愧为‘当朝杨贵妃’。
接风宴上,我的对面就是淮安王,男人身姿越发颀长挺拔,一身蓝色锦袍,脸上倒是黑了几分,多了些历经风霜的成熟,只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停在我的身上或者说裴玉栀的身上,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异域歌女翩翩起舞,我自觉避嫌,视线一直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等舞女一一退场,场面就变得不可控制,我谨慎到不敢抬头,男人炙热带着谴责的视线死死的盯着我。
如果是裴玉栀,或许根本不会出席。
她只会私下哭着去求淮安王的原谅,然后一边做备受宠爱的贵妃娘娘,一边要做淮安王的心尖宠。
她总是这样,贪得无厌,想要一切的爱,妄想抹去我的存在!
“爱妃昨夜也是累着了,不如上来坐在朕的身侧。”
皇上明显是要宣示主权,也是在警告淮安王。
我起身行礼,“谢皇上厚爱,臣妾身体抱恙就先行告退。”
男人把我抵在墙角,无视我的反抗,大力的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语气冰冷又不屑。
“没想到你真有这么像她!”
我离席后不久,淮安王也找了个借口离开。
堵住我的去路,以叙旧的理由遣散我随行的下人。
“请淮安王自重,我已经是皇上的妃子,可不是你未婚妻!”
淮安王泰然自若地抚上我的脸颊,粗糙的老茧在我脸上慢慢划过,我极其不愿地别过头。
“你在装什么?
当年费尽心思想爬上本王的床,如今当上了贵妃,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心里想的什么,本王可是一清二楚!”
不远处的凉亭上,挂着一排排风铃,微风拂过,响起阵阵清脆响耳的乐声。
“别以为她不在了,你就能得到一切!”
男人说完转身离去,留我一人立在原地,聆听风铃的悠扬吟唱。
你们都说爱我,可我真正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却怎么也不认得我。
你们爱的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