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退了下人,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慢慢地站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了起来,秋千荡起来能越过宫墙。
我少时总想将秋千荡的更高,看的更远,直到越过重重宫墙看看宫外的样子。
我看着这熟悉的,万年不变的风景,一时间好像分不清现在过去,就好像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这个宫室是我七岁时发现的,那个时候我不想写夫子留的课业,一个人藏到了这个偏僻地方。
躲在院子里不知不觉间睡了个过去,直到睁开眼看见父皇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扑进父皇的怀里。
“父皇!”
父皇稳稳地接住我:“朕的阿颜这是怎么啦?”
我气鼓鼓地跟他告状:“夫子只让我背书,不让我出来玩,我想要个秋千,小荣也不肯给我做!
她们都不和我玩!”父皇笑着伸手在我头上揉了揉:“那父皇给阿颜做个秋千,父皇陪阿颜玩。”
父皇撸起袖子亲自给我搭了秋千,又推着我越荡越高。
他放下所有人陪我在这里玩了一下午。
我和父皇约定,这是我们的秘密,只准我们两个来这里,不许告诉任何人。
只是后来,秋千还在,宫里的人却换了。
我满心都沉浸在往事里,却不备有人靠近突然推起了秋千,吓了我一大跳。
我攥紧绳索扭头看去,是江言景。
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懒得向他行礼。
“陛下来这儿做什么?
陛下不知皇后娘娘让嫔妾闭门思过吗?”
他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朕看你那里有半点闭门思过的样子,这不还有心情荡秋千。”
我有些生气了:“陛下停手吧,嫔妾要下来。”
江言景非但不听,反而更用力地推了起来。
秋千越飞越高,我吓得紧闭双眼。
“快停下!”
听见我带着哭腔的话,江言景终于放手。
“怎么你这时候胆子这么小,平时在朕面前都耀武扬威的。”
我擦了一把眼角的泪,不言不语,一个人朝着殿内走去。
江言景见我不理他,有些慌了神,连忙追过来:“是朕错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我看着眼前的人,刚及冠的少年天子,大概是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身份的转变,现在还能放下身段来哄人。
我看着他:“那陛下要拿什么给嫔妾赔礼道歉?”
江言景不假思索地说:“朕给你换个宫室,这里实在偏僻。”
“不要!”
我别过头,看向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秋千。
“嫔妾就喜欢住在这里。”
“那朕给你升一升位份?”
“不要!”
“珠宝?
绸缎?
香料?”
我通通不要。
江言景看我一直摇头,自己也想不出该送我什么。
“陛下不知道嫔妾现在正被禁足吗?
陛下把嫔妾禁足解除了就好啦!”我笑嘻嘻地说。
江言景有些发难:“禁足的命令是皇后下的,朕若是下令解除你的禁足,不是打了皇后的脸吗?
前朝那些大臣知道了肯定要上本参朕。”
闻言我摆着脸:“皇后娘娘只让嫔妾一个人禁足本就是不公呀。
明明是李才人先挑衅嫔妾的。
她说嫔妾是宫女出身,没见过好东西。
嫔妾分明是气不过才上去打她的!”
“她怎么敢这样!”
江言景皱起眉。
我趁热打铁,牵着他的胳膊轻轻晃晃:“那陛下解除我的禁足好不好?”
江言景的耳垂爬上一抹红色:“让朕想想,想想。”
我站在宫门旁目送他离开,知道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嘴角一直维持的笑容渐渐垮掉,顿时面无表情。
父皇,小荣,你们再等等。
我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