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宴礼崔宴礼的其他类型小说《换爱游戏宴礼崔宴礼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崔宴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友生日宴上,我被当做礼物,送给了他的双胞胎弟弟:“反正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换着玩玩呗,多刺激。”我不哭不闹,只装作毫不知情,一如往常爬上了男友的床。直到男友发现我脖子上的吻痕,他彻底失控了。掐着自己弟弟的脖子质问:“谁允许你碰她了?!”1.崔宴礼生日那晚,我照例早早睡下,手机却突然弹出他的消息:来我家,打扮漂亮点。见我迟迟未回,他紧接着又来一条消息:快点。我叹了口气,回复:“马上到。”迅速换好衣服,刚出浴室就撞见站在门口的继姐。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里带着不屑。“这么晚还要出门?又去找你的金主?”继姐冷冷地靠在门框上。我绕过她的身边:“崔宴礼要我过去。”继姐听到这三个字,表情明显僵了一下。我径直走向门口,拉开宿舍门。“呵,不过是攀上...
《换爱游戏宴礼崔宴礼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男友生日宴上,我被当做礼物,送给了他的双胞胎弟弟:
“反正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换着玩玩呗,多刺激。”
我不哭不闹,只装作毫不知情,一如往常爬上了男友的床。
直到男友发现我脖子上的吻痕,他彻底失控了。
掐着自己弟弟的脖子质问:
“谁允许你碰她了?!”
1.
崔宴礼生日那晚,我照例早早睡下,手机却突然弹出他的消息:
来我家,打扮漂亮点。见我迟迟未回,他紧接着又来一条消息:
快点。
我叹了口气,回复:“马上到。”
迅速换好衣服,刚出浴室就撞见站在门口的继姐。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神里带着不屑。
“这么晚还要出门?又去找你的金主?”
继姐冷冷地靠在门框上。
我绕过她的身边:“崔宴礼要我过去。”
继姐听到这三个字,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我径直走向门口,拉开宿舍门。
“呵,不过是攀上了崔宴礼这棵大树,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继姐在身后冷嘲热讽。
我转身看她一眼:“你说对了。”
用力关上寝室门,隔绝了继姐的讥讽声。
崔家别墅灯火通明,豪车云集。
我这身休闲装显得格格不入。
管家刚带我到二楼主卧,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哥,我听说她对你有意思?”
“让我冒充你去见她玩玩呗。”
话音刚落,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卧槽,崔小少爷这是明目张胆挖墙角啊。”
“你不懂,苏念念乖得很,给宴礼做饭,照顾宴礼生病,这么贴心谁顶得住。”
“就看崔大少爷愿不愿意咯。”
“废话,宴礼和时煜感情这么好,又不是没玩过这种游戏。”
......
等哄笑声停了,崔宴礼慵懒的声音才响起:
“行啊,就当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他语气轻佻带着笑意。
起哄声更大了。
管家尴尬地看着我。
作为当事人,我倒很平静。
对管家露出礼貌的微笑,随即推开房门。
最初我选择靠近崔宴礼,不过是想借他的势力。
让我能在学校不被继姐欺负,在宿舍里不受她的刁难。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只想着逃生。
至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是谁,并不重要。
反正最后,稻草都会被丢弃。
房间里的富二代们看到我,吹起了口哨。
轻浮至极,傲慢至极。
我面带温柔笑意,缓步向沙发走去。
崔宴礼和崔时煜并排而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像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这对双胞胎兄弟,五官轮廓如出一辙。
2.
一样的冷峻面容,一样的完美无瑕。
“念念,你来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我拉到他身边。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心里冷笑。
崔时煜虽然和崔宴礼长得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崔宴礼是冷漠疏离。
崔时煜则是傲慢不羁。
这些差异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我不在乎他是崔宴礼还是崔时煜。
只要能让我安稳度过大学生活,远离那个糟糕的宿舍就好。
我温顺地握住崔时煜的手,仿佛真的把他当成了崔宴礼。
崔时煜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十指相扣着指向旁边:
“我弟弟,崔时煜。”
我察觉到崔宴礼听到这个称呼时表情微变,但转瞬即逝,朝我点头示意。
就像真的第一次见面一样。
我也礼貌地回应,然后深情地看向崔时煜:
“宴礼,我带了胃药,你先吃一颗吧?”
这句关心的话,我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每次他喝酒胃都会疼得厉害,我总会随身带着胃药。
送他回家后,还会熬一碗暖胃的生姜汤。
崔时煜看着我手中的药片,眉梢微挑,笑道:
“好啊,你喂我。”
我能感觉到崔宴礼的目光,他手里夹着烟却没有点燃,不知在想什么。
我小心地将药片递到崔时煜嘴边,喂他吃下。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玩骰子。
“掷出相同点数的两个人,要拥抱十秒。”
一个富二代晃着骰盅下令。
我看见崔时煜同时摇出了点数。
“哎呦,这不是命中注定吗。”
那个富二代是崔家兄弟的朋友,知道这场换男友游戏,此刻正看好戏般起哄。
崔时煜张开双臂就要抱我。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崔宴礼面前的茶几被踢翻,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们:
“玩够了,散了吧。”
崔时煜的动作在半空中停住,眼神变得冰冷。
沉默片刻后松开手,拉着我起身:
“也是,忘了时煜你刚从国外回来,那我们就到这吧。”
崔时煜看着脸色阴沉的崔宴礼,继续演戏。
临走前,我帮崔时煜整理敞开的外套:
“外面风大很冷,你感冒刚好,别再着凉了。”
说这话时,崔宴礼就站在他弟弟身后紧盯着我。
他前几天感冒,还是我去照顾他,哄他吃药,给他煲汤。
“念念,我们回家。”
崔时煜表情微怔,随即将我轻轻搂进怀里。
目送我们离开时,始终沉默的崔宴礼突然开口:
3.
“苏念念。”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崔宴礼神色凝重,语气变得低沉:“你心里到底装着谁?”
我垂眸掩饰一闪而过的讥讽,抬头看向搂着我的崔时煜:
“是宴礼,我心里的人是崔宴礼。”
崔时煜的表情在听到我的话后渐渐冷了下来。
却还要继续演这场戏。
在崔宴礼的认知里,我对他情深似海。
周围的人也都这么认为。
他们不知道,这只是我精心设计的一场针对崔宴礼的骗局。
为了生存,为了逃离那个如同烂泥般的学校。
假如父亲没有被病魔夺走生命。
我也该是个在富足和爱中长大的女孩。
妈妈总是为我准备各种美味点心,讲温馨的睡前故事,在我犯错时替我开脱。
我曾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
直到我16岁那年。
父亲突然在家中昏迷,确诊为癌症晚期。
经过一年的抗争,他还是离我而去。
我记得那天在医院,爸爸拉着我的手替我擦眼泪:
“都怪爸爸不好,没能给念念过完17岁生日。”
“明年你生日时,爸爸已经不在了,别怪爸爸好吗?”
我泣不成声,只能拼命摇头。
我不要生日蛋糕,我只要我爸爸。
假如可以,我愿意用余生所有的生日许愿换爸爸平安健康。
但上天没有听到我的祈祷,生命的终点还是到来了。
那一刻,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念念。”
生活的阴霾仿佛从这一刻笼罩了我的人生。
妈妈用爸爸剩下的遗产投资做生意,结果被骗光了。
我成了最大的累赘。
重男轻女的爷爷不要我。
外公外婆早已去世。
我唯一的亲人,只剩下这个不再疼我的妈妈。
“看什么看,我养不起你了,谁让你爸这么早就走了!”
妈妈一边骂一边推开我,直接钻进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顾不上膝盖的伤痛,跌跌撞撞地追赶:“妈妈,求你别丢下我,我很懂事的,我可以少吃一点的。”
不知追了多久,那辆车停下了。
我看到妈妈的眼睛发红,既恨又无奈。
就这样,我开始和妈妈相依为命。
后来,她重新嫁人了。
那个男人比她大十岁,还有个和我同岁的女儿。
这场婚姻成了我的噩梦。
4.
搬进新家的第一天,沈媚就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我躺在床上时,突然感觉被窝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掀开被子,一条花斑蛇正吐着信子朝我爬来。
我尖叫着跳下床,见我仓皇狼狈的模样,她冷笑着说:“你和你妈一样,都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我去找妈妈求助,却被一巴掌打了回来。
“别在这造谣,她只是担心你睡觉不安稳,你要是敢破坏我们宿舍和谐就滚出去!”
从那以后,我搬出了家,住进了学校宿舍。
那时,学校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
没有恶毒的沈媚,也没有偏心的妈妈。
可这避风港在一次试镜后,也变成了炼狱。
当时我刚为自己拿到女主角而开心。
突然被人拖进化妆间,泼了一身冷水。
我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是沈媚。
“苏念念,都是因为你,我这次只能演女二,你知道我经纪人会怎么骂我吗?”
沈媚掐着我的脸,像对待一只蝼蚁。
耳光响起时,旁人冷漠的数数声让我如坠冰窟。
漫长又痛苦。
我将这件事告诉导演后,只得到了一句:
“沈媚是很有潜力的新人,不会做出这种事。”
“艺人之间有矛盾,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那一刻,我明白了不是沈媚不会做,而是她背后有继父撑腰,他们不敢管。
离开导演办公室时,我看到了被人簇拥着走来的男人。
众人神色间满是敬畏。
大家好像都很怕他。
穿着湿衣服回宿舍时,遇到了原本说要出去参加活动的沈媚和她的几个跟班。
她们堵在门口,眼神像毒蛇般阴冷。
“念念,今天姐姐要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沈媚冷笑着,身后几个人蠢蠢欲动。
我往后退了几步,手紧紧攥着包带。
“你们别过来!”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怕什么,不过是想和妹妹亲近亲近。”
沈媚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立刻上前抓住我的胳膊。
我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沈媚举起手,指甲在我脸上划过:
“让你抢我的角色,今天就毁了你这张脸!”
我一口咬在钳制我的人手上,挣脱后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沈媚歇斯底里的尖叫:
“给我抓住她!”
5.我向父亲保证过要好好活下去。
忽然间,我想到了刚才擦肩而过的男人。
好像听说他们叫他崔宴礼。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渐渐成形。
我开始暗中观察崔宴礼。
收集关于他的各种消息。
连续几天守在崔氏集团楼下,我终于等到了他。
他站在大厦门口,面色苍白地扶着墙。
我整理了一下工作证,确保能看清名字。
随后拿出准备好的胃药走到他面前。
“您看起来很不舒服,这是胃药,要不要吃一片?”
崔宴礼抬起头,黑眸深邃。
见他不说话,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塞给他一片药:
“是进口的,效果很好的。”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皱眉道:
“穿着戏服等在这?”
我红着脸,小声解释:
“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崔宴礼慵懒地靠在墙上,冷笑道:
“跟踪我?”
我假装尴尬地点点头: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胃病发作没人照顾。”
崔宴礼笑容意味深长:“喜欢我?”
我咬着唇再次点头:
“嗯,我喜欢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崔宴礼吃药的动作一顿,起身走近我,指尖挑起我的工作证:
“剧组新人,苏念念。”
“给你个机会。”
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双唇已经被他封住。
快要窒息时,崔宴礼松开我:
“下次记得换气,回去吧,别再来这里。”
说完便消失在大厦门后。
脸上的羞涩欣喜一点点褪去。
我擦了擦嘴。
随后又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计划成功。
沈媚再次带人围堵我时,崔宴礼出现了。
化妆间的门被人踹开。
崔宴礼带着保镖站在门口,眉眼冷得吓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沈媚如此狼狈,脸上挨了十几个响亮的巴掌。
“沈媚,欺负人要先看看对方是谁的人。”
崔宴礼搂着我,居高临下地扫了沈媚一眼。
没错,是谁的人。
崔宴礼从始至终只把我当成一个听话乖巧的玩物。
他送我回宿舍时,刚好碰到从医院换药回来的沈媚。
看到我从豪车上下来,她狠狠扯住我的头发:
“装什么清纯,原来是勾搭上了金主!”
“今后我就要...”
话音未落,保镖已经制住了她的手腕。
沈媚吃痛松开了我,紧接着重重摔在地上。
她被打得哀嚎不止。
最后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我算着试镜的日期。
小心翼翼地表演着对崔宴礼的爱恋,装作对他一往情深。
这段时间,我注视着崔宴礼和别人的暧昧互动。
我都装作视而不见。
我又不需要他的真心。
渐渐地,我成了崔宴礼身边停留最久的人。
甚至外界都在传,他对我动了真情。
直到后来。
他们才明白,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在他眼里我始终只是个可以随意把玩的物件罢了。
不过我并不在意。
因为很快,我就要离开他们所有人了。
“苏念念,你一直在走神。”
崔时煜突然开口。
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环视着这栋高档公寓,装出茫然的样子:
“宴礼,你搬家了吗?”
崔时煜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抓着我的手力度重了几分:
“嗯,换了套房子。”
刚踏进门,我就被崔时煜推倒在沙发上:
“念念,刚才在想什么?”
我乖巧地回答:
“在想待会给你熬什么样的养胃汤。”
崔时煜眼神柔和了几分:“念念真乖。”
他拉过我的手,在腕间落下一吻。
“念念,我是谁?”
声音有些沙哑。
“宴礼,你是宴礼。”
“啊!你为什么咬我?”
我压下心底的嘲讽,假装疼痛。
崔时煜的手指摩挲着手腕处他留下的牙印,继续问:
“念念,我是谁?”
我抿着双唇,轻声回应:
“你是宴礼啊。”
“嘶——你又咬我?”
这回崔时煜咬上了我的颈项,宛如盯上猎物的豺狼。
——叮咚。
——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不断响起。
崔时煜咬牙切齿地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崔宴礼一言不发地绕过崔时煜,径直向我走来。
“游戏结束了。”
他站定在我面前,冷冷地对崔时煜说。
“真扫兴。”
崔时煜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崔宴礼不再多言,一把将我从沙发上拉起。
他的目光落在我颈间的齿痕上。
动作猛地停滞,眼中浮现出令人胆寒的阴霾,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阴冷可怖。
转瞬之间,一声巨响震颤了整面墙。
崔时煜被他扼住喉咙狠狠摔在墙上:
“几年不见,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谁允许你碰她了?!”
此刻的他失控而暴戾。
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崔时煜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样,愣了几秒,随即露出恶劣的笑:
“哥,这么激动干什么?不是你把她送到我这儿的吗?”
“别在这装无辜。”
崔宴礼手臂上青筋暴起,几秒后,沉默着松开了崔时煜。
崔时煜一边揉着脖子上的红痕,一边朝我挥手:
“念念,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崔时煜。”
没有被戳穿的慌乱,没有欺骗者的尴尬。
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着,仿佛一切都无所谓。
崔宴礼走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眼神晦暗地看着我。
我读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但我立刻明白了该如何表演下去。
我抬眼望向崔宴礼,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声音轻颤着问: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不要我了吗?”
崔宴礼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我看见他喉结滚动。
下一秒,我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送你回家。”
崔宴礼的声音又轻又柔。
而我的内心却在庆幸,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越过崔宴礼的肩膀,我看见崔时煜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地盯着我。
崔宴礼牵着我走向门口时,扫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崔时煜:
“我刚才说过了,游戏结束。”
“以后别再靠近她。”
崔时煜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撇嘴道:“这我可不敢保证。”
崔宴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大可以试试。”
崔时煜靠在桌边,双手插兜,笑得人畜无害:
“哥,别这么凶嘛,以前我们不是经常玩这种游戏吗?你从来都不会管的。”
“闭嘴。”
崔宴礼的语气带着警告。
崔时煜笑着举起双手投降:
“好吧,不说就不说,游戏结束就结束吧,反正被拆穿了也没意思了。”
然后朝我打了个响指:
“念念,记住了,我叫崔时煜,下次别叫错了。”
崔宴礼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弟弟多费口舌,拉着我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
一上车,崔宴礼就升起了隔板。
将后座与前排隔开。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当崔宴礼的手伸过来时,我几乎是本能地紧紧抓住,冷漠地瞪着他。
流露出对他触碰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是长期生活在危险环境中养成的自我保护意识。
我在沉默中意识到自己的伪装已经破功。
正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时,崔宴礼开口了:
“怎么,怕我打你?”
“我有打过你吗?”
没有恼怒,没有质疑,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
我愣了几秒,松开手。
崔宴礼把我拉近,仔细检查我的脖子:
“看看有没有伤到,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笑了。
察觉到崔宴礼的动作停住了。
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从我脖子移到了脸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眨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几秒后,听见崔宴礼轻轻叹了口气,轻柔地抚摸我的发丝:
“念念,别再这样了。”
我装出乖巧的样子,蹭了蹭他的手心。
经过刚才的事,我决定还是用崔宴礼这条路比较稳妥。
崔时煜太疯狂,容易出事。
之后崔宴礼送我回宿舍,第二天让助理送来一个限量款包包,就再没联系我。
我知道这是他对这件事的补偿。
以前每次被我撞见他跟其他女明星暧昧,亲密。
他也会送些奢侈品。
就像给宠物零食,随手打发就能了事。
我把这些奢侈品藏得很好,打算等离开前全部变现,换成足够的资金。
一边想着,一边将申请表递交到系办公室。
“苏念念,你在电影圈发展很有潜力,而且快毕业了,确定要在这个时候交换出国?”
辅导员皱着眉,语重心长地问。
我点点头:
“关于交换的事我姑姑应该跟您说过了,那边的学校也不错,他们看过我的成绩和获奖情况,同意破格录取了。”
“我姑姑觉得作为我唯一的亲人,在身边能更好地照顾我。”
“您也知道,我爸妈从来不管我。”
辅导员对此倒没再说什么,毕竟我的家长从没来过。
爸妈的电话也永远打不通。
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洗手间拿出静音的手机,回拨未接来电。
短暂的等待音后,一个油腻的女声传来:
“喂,苏念念,转学的事姑姑给你办好了,该打钱了吧?”
我握着手机,脸上浮现冷笑。
这个女人,我爸在世时各种巴结。
我爸出事后,立马撇清关系。
我无处可去时,冷眼看着,让我滚远点。
“你不会想耍赖吧?苏念念,你知道我托了多少关系才给你办成吗?”
“要不是我儿子这边急需用钱,我才不管你这些破事。”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安明,我那爱惹是生非的表弟,把同学打了要赔钱。
“不管我的事,你儿子就等着进去吧,别在这装大尾巴狼,剩下的钱我高兴了再给你。”
我冷笑着挂断电话。
把女人的咒骂声掐断。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安静的洗手间。
灰尘在光线中缓缓上升盘旋,仿佛要追逐光明。
像曾经想要逃离的人。
随着导演喊“卡”,我放下手中的剧本。
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片场,就看见一个不速之客堵在休息室门口。
我认得他,上次在崔宴礼别墅门口吹口哨的就是他。
我想绕过他继续往前,却被他挡住了去路。
“苏念念,装什么不认识,我特意来找你的。”
男人笑得轻浮。
“有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男人的眼神在我脸上扫过,突然开口:
“听说崔宴礼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结婚?这倒是新闻。
难怪这段时间都没联系我。
也好,省得我费心思脱身。
“怎么,心里不舒服?别担心,有我在呢。”
“他能给你的资源,我一样能给你。”
男人伸手想碰我的头发。
我躲开他的手,讥讽一笑:
“抱歉,我对你这种货色没兴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我的话。
脸颊火辣辣地疼。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装清高。”
“不就是被崔宴礼玩腻的破鞋,我要你是施舍你。”
“现在就算把你强行带走,也没人会管......”
男演员表情越来越狰狞,步步逼近。
正当我摸索着包里的防狼喷雾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要把谁强行带走?程远。”
程远瞬间僵住,看清来人后,脸色大变:
“泽......宴礼?!”
崔时煜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站到我身边眼里闪着玩味:
“吓傻了?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程远咽了口唾沫,眯起眼:
“时煜?”
崔时煜愉悦地拍手:
“恭喜答对,让我想想该给你什么奖励呢?”
程远脸色苍白地往后退:
“不、不用了……啊!!”
话音未落就化作痛苦的嘶喊。
崔时煜不知何时抽出了我包里的美工刀,一脚踹倒程远,将刀狠狠扎进了刚才扇我耳光的那只手。
锋利的刀尖穿透手掌,鲜血直流。
崔时煜转动刀柄,在程远越发惨烈的叫声中缓缓起身,用限量版球鞋踩上他的脸:
“现在谁才是垃圾?嗯?”
程远面部扭曲变形,嘴里断断续续求饶。
崔时煜扭头瞥我一眼,弯腰对程远笑道:
“放过你?可以啊,你学两声狗叫,我就放了你。”
崔时煜冷笑着看我,脚下又加了些力。
程远目光投向我,过了一会儿,才微弱地开口:“汪,汪,汪。”
我注视着程远的惨状,却没有丝毫快意。
反而涌上一阵疲惫。
今天程远的出现,说的那些话,不正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不正是我自己放低姿态,甘愿戴上无形的枷锁,再把另一端交到崔宴礼手上的吗?
若说程远是伤害我的凶手,那我就是毁灭自己的元凶。
我亲手将伤人的利器递给了崔宴礼身边每个人。
夕阳将空荡的片场染成血色,落在我身上仿佛是命运的嘲讽。
爸爸如果还在,一定会很失望吧。
“这是怎么了?被吓到了?”
崔时煜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木然地望向他。
他的指尖轻触我的眼角,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怎么还哭了?”
我哭了吗?什么时候哭的?
我眨了眨眼睛。
程远已被人带离现场,保镖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
我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避开他的触碰:“你来这做什么?”
崔时煜注视着被我躲开的手,片刻后才抬眼:
“真是无情啊,我刚帮了你,你就这样对我?”
我紧抿着唇,眼中满是戒备。
崔时煜潇洒地将手插进口袋,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来看看你呗,还能干什么。”
“我一直被我哥软禁着,还派人监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过两天就要被他送去国外了,临走前来看看心上人不过分吧。”
他语气轻佻,眼神戏谑。
我不悦地蹙眉,默默准备离开。
崔时煜一把拉住我,神色骤然阴沉:
“念念,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一起带走,或者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
“既然你这么迷恋我哥,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相处久了你就会爱上我呢。”
话音刚落,他又轻笑出声:
“或者你干脆把我当成他,像对待他那样对我好,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念念,我多想你用看他的眼神望着我,而不是现在这样充满敌意。”
疯子!
我在心里怒骂。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更加危险,他说到一定会做到。
正当我思考着脱身之策,他的语气突然转变,带着叹息和无奈,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知道为什么会哭吗,那样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被他反复无常的态度弄得困惑不已。
正当我琢磨着他话中深意,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走吧,送你回宿舍。”
崔时煜看着我凌乱的发丝,转身离去。
回程路上,他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
我刚松了口气,他忽然开口:
“念念,放弃我哥吧,他和你没可能的。这桩婚事是老爷子亲自定下的,谁也无法违抗。”
他目光暗淡,仿佛陷入回忆:
“我们的父母就是这样被迫在一起的,明明各有所爱,反抗无果,最终沦为怨侣,一个选择了死亡,一个陷入疯狂。”
“我妈跳楼自尽,鲜血染红了整个庭院,我爸从此精神失常。”
“留下我们兄弟俩,在那座冰冷的豪宅里,逐渐变得扭曲。”
“就算我哥想要反抗,老爷子也有无数种方法让他屈服。”
“你猜他最后会如何?”
崔时煜扯动嘴角,笑容里满是讽刺与痛楚。
这是我首次了解崔家的秘辛。
也是第一次听闻兄弟俩父母的悲剧。
仿佛有人掀开了华丽的面纱,揭露出下面腐朽阴暗的真相。
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回应,一个急刹车打断了思绪。
有人拦住了去路。
“动作还挺快。”
崔时煜又摆出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懒散地靠着座椅,看着前方豪车上走下的人影。
崔宴礼一身高定西装,显然刚结束应酬。
举手投足尽显优雅。
只是那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12.
车门敞开,崔宴礼冰凉的手将我拉出来,目光冷冷地扫向车内的崔时煜:
“我警告过你别再接近她。”
崔时煜满不在乎地整理着西装:“这么着急赶来,和未婚妻家的生意谈判恐怕还没谈完吧,这么怕我把苏念念带走?”
“不愧是我哥,就是了解我。”
“你知道,你这样搅黄了爷爷安排的饭局,后果会怎样吗?”
崔宴礼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怎么,厌倦自由了,想回崔家当一只被拴住的宠物?”
崔时煜眼神一凛,脸色难看至极。
崔宴礼倚在车边,冷冷俯视着自己的弟弟:“既然不想回来被拴着,给我记清楚了,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也尝尝被囚禁的滋味。”
话音刚落,崔宴礼重重甩上车门。
司机立刻开车离去。
崔宴礼看着我脸上的巴掌印,眸色渐深:“委屈吗?”
委屈吗?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我有些恍惚。
好像很久没人这样问过我了。
喉咙突然发紧,我轻声说:“委屈。”
像是放弃了伪装的坚强,放弃了所有漂亮话。
就在这一刻。
“那我替你出气。”
崔宴礼轻轻拥住我,胸腔的震动随着话语传来。
我靠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
夕阳的余晖被夜色一点点吞没。
崔宴礼的手机不停震动。
似乎带着愤怒的催促。
而他充耳不闻,牵着我走到破旧的宿舍楼下:
“念念,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联系不到你。”
“有些麻烦要解决,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来找你,能乖乖等我吗?”
昏暗的路灯下,他的眼神忽明忽暗。
我露出一如既往的温顺笑容:“好。”
转身走上台阶。
我知道崔宴礼还在看着我。
念念,乖乖等我好吗?
不好。
崔宴礼,我不会等你的。
我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一步步走上楼梯。
随着最后一场戏的杀青。
这部剧终于结束了。
我订好去h市的机票,收拾行李时才发现,要带走的东西真的不多。
13.出发前一天,我终于等到了许久不回家的母亲。
推开房门走进客厅,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站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
“滚开。”
母亲不耐烦地皱起眉。
我将手中的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母亲终于看向我:“什么意思?想要钱?没门!”
我轻声开口:“这些钱给你,就当是感谢你当初没把我赶出去,还让我继续上学。”
我们也曾相处过一段时间。
虽然她总是冷嘲热讽,但发现我渴望拥有新衣服时,也会偷偷给我买。
高考那阵子,她也学着其他人家长,给我炖汤补身体。
有次冬天发烧住院,我还记得她给我暖输液管的样子。
只是人心易变,总在不断转化。
我回过神,继续说:
“我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以后我会搬出去住,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吧。”
——啪!
手机被狠狠砸来,击中我的额角。
“现在才想着滚?还给我钱,你能给 多少钱啊......”
“三百万。”
我平静地说出这个数字。
母亲的谩骂戛然而止,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我。
“这么多钱你从哪弄来的?”
过了好一会,母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崔宴礼给的。”
我迎上母亲困惑的目光,才想起她并不知道崔宴礼的存在。
上次我被打进医院,也只骗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伤。
她对我的一切向来漠不关心。
我叹了口气,直白道:“一个金主。”
——啪!
响亮的耳光瞬间落下。
比程远那次打得更痛。
痛得我心脏都揪紧了。
“苏念念,你还要不要脸!你还要不要脸!”
母亲面目狰狞地朝我咆哮。
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低着头轻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身体不住地发抖。
最后竟笑出了眼泪。
“脸?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我抬起头,直视母亲的眼睛。
“脸?它能让我不再被人欺负,能让我不再每天提心吊胆地去学校吗?”
“能让我不再被人往书包里塞垃圾,能让我不再被人在课堂上泼脏水吗?”
“能让我不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能让我不再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吗?”
我一步步逼近,将母亲压制在沙发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灰败,听着她的辩解:
“你、你别胡说,那些都是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你是这么觉得的?要是真这样想,为什么总是对我的伤痕视而不见?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职吗?”
14.
我冷笑一声,仿佛要撕开所有人虚伪的面具。
“你这是在毁了自己的前程啊!你这是在自甘堕落!”
继母泪流满面,声音沙哑。
“毁?我在学校被人欺凌泼脏水,在宿舍差点被人侵犯,这才叫毁。”
“而且这不是堕落,我把它叫做生存。”
“除了我自己,没人会救我,不是吗?”
我伸手拨开继母脸上被泪水打湿的发丝,语气带着讽刺。
如果不寻找出路,我就会被这个圈子彻底吞噬。
慢慢腐烂。
我不甘心,我答应过爸爸,要好好活着。
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就自己找一条出来。
我平复了情绪,替继母整理了下凌乱的衣领:
“这些钱你拿着,趁早离开娱乐圈吧。”
“换个地方生活,别再被那些制片人和导演骚扰了。”
说完,我拍拍衣服准备离开。
“那个崔宴礼,他有欺负你吗?”
“你喜欢他吗?”
我望着门把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没亏待过我,甚至,待我比你们都要温柔。”
记得有次我在片场低血糖晕倒,之后他就让助理每天给我送营养餐。
有次看电影,我随口夸了句女主的裙子好看。
第二天就收到一条更贵更漂亮的限量款。
他虽然不是个好人,但还没到让我恨的地步。
虽然不恨,但也谈不上喜欢。
“喜欢这种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只要计划能成功就够了。”
“我需要他的资源,他的保护,但感情这种东西我不要。”
说完这些,我长舒一口气推开门。
却对上了一双令我心惊的眼睛。
两个月不见的崔宴礼就站在门外。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只剩窒息的压迫感。
我眨了眨眼,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都听到了?”
崔宴礼拉着我上了天台。
他一声不吭,步步紧逼。
他消瘦了不少,眼睛布满血丝,像是很久没休息好。
我刚要开口,就被他狠狠地吻住。
像野兽撕咬猎物般。
唇齿间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
在我以为这个吻会要了我的命时,他松开我,将头埋在我的颈窝。
15.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存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感受着脖子被他的发丝蹭得发痒,偏头拉开距离。
“你打算利用完我就消失吗?”
崔宴礼话里带着狠意。
我直白地回答:
“对,所以你要报复我吗?”
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如果他要报复,我该如何自保。
正当我绞尽脑汁时,崔宴礼轻笑一声,最后叹气道:
“钱够用吗?”
什么?
我的大脑仿佛当机。
像齿轮突然卡住了一样。
崔宴礼直起身,捧着我的脸:
“钱够不够,需要我再给你转一些吗。”
“不用了,已经够了。”
我回过神,立刻拒绝。
崔宴礼给我的东西,我都变现了,即便给了继母300万,也还剩很多。
“是吗?够你吃好喝好住好的吗……”
“这段关系,就此结束吧。”
我打断他的话,认真地说。
崔宴礼沉默片刻,随后他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开始闪烁。
“这是什么?”
我注视着那个不断闪动的信号灯。
“老爷子给的追踪装置。”
他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随着他的话,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
从天台望去,窄小的巷子里停着三辆黑色豪车。
每辆车旁都站着四个保镖。
“跟老爷子谈了个条件,让我最后见你一面,日子过得真快。”
他说着,轻轻在我唇角落下一吻,对楼下的人视若无睹。
“好好照顾自己,苏念念,我们的事还没完。”
说完,楼下的保镖已经来到他身边。
带着他离开了。
崔宴礼离开后,我签约了一家新的经纪公司。
这次我选择了一个规模不大但口碑很好的公司。
老板是个做事认真的女强人,给我安排的工作都很适合。
从配角开始,一步步稳扎稳打。
虽然不像从前那样光鲜亮丽,但至少我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夺得影后桂冠,我买了爸爸生前每年给我买的那种花。
去了墓园。
举着啤酒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爸,我找到了适合的路,我做到了承诺,我在认真地活着。”
告别过去的一切,活出崭新的自己。
我终于学会了真诚地面对生活,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成功拿到了纽约表演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在国外求学的两年里,认识了很多才华横溢的人。
也结交到了一群温暖美好的朋友。
毕业典礼结束后,导师问我要不要留在学院继续深造表演。
我摇摇头:
“我准备回国发展,已经接到了几个不错的剧本邀约。”
我不断学习,就是希望能成为一个更优秀的演员。
这是获得影后之后,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毕业晚会散场,我和大家挥手告别,哼着歌轻快地走向宿舍楼。
然后...看到了靠在车边的男人。七年过去,他的肩膀更宽阔了,个子也更高了。
五官轮廓更加凌厉,少年气质褪去,多了几分压迫感。
指间夹着的香烟闪着红光,烟雾缭绕中他缓缓开口:
“念念,好久不见。”
是崔宴礼,即使不再联系,我也经常能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大学毕业时,听说他订婚了。
我出国第一年,听说他开始进入崔氏集团。
第二年,听说他全面接手崔氏。
回国后,听说他清洗了崔氏的元老派。
今年,又听说他取消了婚约。
他的消息充斥着各大媒体和社交平台。
而现在,这张脸就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坐在我宿舍沙发上的男人,我皱起眉头。
刚才我几乎是用跑的冲进宿舍关门,可他的手挡住了门缝,整个人也跟着挤了进来。
“作为客人,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崔宴礼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一副主人姿态。
“宿舍没水,想喝回你家喝。”
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直视着他。
“算了,我家太远。”
崔宴礼优雅地交叠双腿,对我的讽刺报以微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懒得寒暄,开门见山。
崔宴礼的出现,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
仿佛又被拽回了痛苦的深渊。
崔宴礼在温暖的灯光下注视着我,眼底似有化不开的情绪:
“念念,现在整个崔氏集团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所以呢,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我盯着他,浑身的防备都竖了起来。
崔宴礼沉默片刻,低声说:“我是想告诉你,不用再把我当成你的垫脚石或者依靠,现在的我能给你更多选择。”
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他:“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你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请你离开。”
崔宴礼接住抱枕,嘴角勾起一抹笑:“原来现在这么有个性了,挺好。”
在我发作之前,他抢先开口:“让我在这里待一晚,明天我就走。念念,让我多看看你,我可以睡沙发。”
崔宴礼在柔和的灯光下望着我,眼神里带着难掩的痛楚。
我别过脸,冷冷地说:“如果我说不行,你会走吗?”
“不会。”崔宴礼坦然回答。
“......”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洗漱出来,发现他已经洗完澡,正用我的电视放电影。
这到底是谁家啊!
见我出来,他一把拉住我:“看会儿电影再睡吧。”
我想挣脱,却发现根本挣不开他的手。
“你不看电影,我就一直这样牵着你,你去哪我跟到哪。”
我只好放弃挣扎,坐到他身边。
电影闪烁的光影让他的脸忽明忽暗。
“崔宴礼。”我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他转过头看我。
“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我不想和你有任何联系。”
“我已经走出来了,不想再回到从前那段毫无尊严、像条丧家犬一样的日子。”
“所以,请你不要再把我拉回那些痛苦的回忆里了,可以吗?”
我眼中的痛苦映入他的眼帘。
仿佛也感染了他,不然他的眼眶为什么会泛红。
背景音乐渐渐消失。
这一刻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即将结束。
我本以为这场谈话会就此无声落幕,却听见他轻声说:
“抱歉,我从未想过会给你留下这样的伤痕,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今夜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让我把你的样子好好记在心里。”
我感觉喉咙发紧,只能沉默地望着他。
他真的就那样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帮我整理被子。
“要不要听我讲个故事哄你入睡?”
他靠在床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我把脸埋进被子里,轻轻摇头。
“晚安。”
崔宴礼轻轻按下开关。
黑暗中一片寂静。
时间流逝,我渐渐进入梦乡。
朦胧间,感觉有人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隐约听到低沉的声音:
“念念,你是否曾经记起我?哪怕一秒钟也好。”
“这些年,我总是睡不着,要应付董事会那些老头子,有时候真的很累。”
“我多想有你在身边,可又庆幸你远在他乡,免得那些人为难你。”
“念念,我总是默默关注你,看你在舞台上闪耀,看你获奖时的笑容,看你和朋友们的合影。”
“我很开心,你过得很好,你学会照顾自己了。”
“我以前觉得你像朵娇弱的花,现在才发现你是棵坚强的小树。”
“念念,记得我说过吗,我们的账还没算完。”
“我看到你在舞台上笑得那么灿烂,下一秒却因为想起我而黯然神伤。”
“念念,要多笑笑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恍惚中,感觉额头被轻轻吻了一下。
还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是水管漏水了吗?
还是有人在哭?
思绪渐渐模糊,我沉入更深的睡眠。
醒来时,崔宴礼已经不见了。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我专注于准备回国的手续,把这些思绪暂时搁置。
退宿前,我特地做了小蛋糕送给宿管阿姨。
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华人。
当初我找宿舍时在论坛发帖,是她主动联系我的。
宿舍很新,像从没住过人,装修风格我也很喜欢。
我觉得租金肯定很贵。
没想到她开的价格出奇的便宜。
便宜到让我怀疑是不是有问题。
在她再三保证下,我接受了这个低得离谱的价格。
她住在隔壁栋。
经常给我送饭,几乎包揽了我的晚餐和夜宵。
她还很耐心地带我熟悉校园,帮我适应留学生活。
帮我缝补衣服,教我做点心。
时间久了,我们在异国他乡倒像母女一般。
去敲门时,她正在打电话,看到端着蛋糕的我愣在原地。
然后,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崔宴礼的声音:
“嗯,你的工作很让人满意,等她回国后我会给你一笔奖金。”
电话挂断。
“......”
我沉默地看着这个曾像妈妈般照顾我的女人。
客厅里,她尴尬地笑了笑。
“我确实是崔总安排的,您来这之前他就找到我了,崔氏在这边也有产业,我是他们这边物业的负责人。”
“那这个宿舍......”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
“这个宿舍......是崔总在您来之前买下的,特意挑了离学院近的,内部设计精美,里面的布置也是崔总亲自设计的。”
女人说一句,我的心就颤一下。
所有线索渐渐串联在一起。
难怪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宿舍就特别喜欢。
不管是整体风格,还是家具电器。
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家具?!电器?!
我想起来了,上次去他家时,我提到他家的床和沙发太软。
不舒服,腰会疼。
而这里的家具舒适度恰到好处。
我还跟他说过,我喜欢温馨的暖色调装修。
而这个宿舍温馨得让人不舍得离开。
“还有什么?”
我看着她,深吸一口气。
女人搓了搓手:
“还有我给您做的饭,都是专业营养师精心搭配的。”
“每年您生日时我送的蛋糕,其实都是崔总亲手制作的。”
“您的作息情况,饮食习惯我也每天都要汇报。”
听着她不断的话语,我感觉心口涌起莫名的情绪。
一波接一波,无法平息。
女人说完后,停顿了几秒,随即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
“您能不能替我保密?崔总再三叮嘱不能让您发现,您这边......”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放心,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女人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目光悄悄扫过桌上的甜点。
我笑着把蛋糕推到她面前。
正要转身离开时,她叫住了我:
“苏小姐,还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您。”
“每个月崔总都会来这里,在楼下默默守候一整晚才离开。”
我没有回应,沉默着离开了。
走出机场的那一刻,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很快去了剧组报到。
成为了电影团队的一员。“听说了吗?星耀娱乐好像要投资我们这部新剧。”
“真的假的?”
“我从制片人那边听来的。”
“星耀娱乐的老板不是崔宴礼吗?”
“对对对,就是他!”
......
片场的化妆间里,大家小声议论着最新八卡。
我化妆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始终恪守着约定,从那以后再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夜幕降临拉窗帘时,我习惯性地望向楼下。
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
而且最近剧组附近开了一排高档餐厅。
菜品精致,营养均衡,价格却出奇地便宜。
还有片场旁的花店,每次路过都会有店员热情地邀请抽奖。
抽奖必中,总能收获精美的鲜花。
片场外那几盏坏了很久的路灯,也全都修好了。
这些变化背后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我轻轻叹了口气。
“念念,你怎么了?没找到感觉吗?”
同组的女演员小雅凑了过来。
“小雅,你说这话简直是诅咒。”
我无奈地看向她。
小雅连忙呸了三声,随后神秘兮兮地说:
“念念,我发现了一个特别灵验的寺庙,这可是独家秘密哦。”
“我们不是应该相信科学吗?”
我眯着眼看她。
“拍戏找不到感觉的时候,也得靠点玄学。”
小雅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谢谢小雅,但我从小就不信这个。”
我婉拒了小雅的好意。
“那你信什么?上帝?”
对着小雅笑了笑,继续背起了台词。
我只相信自己。
从始至终。
难得休息一天。
我捧着刚买的鲜花去祭拜爸爸。
阴雨让陵园显得格外肃穆。
我凝视着爸爸的照片,倾诉了许多心事。
离开时遇到了陵园的管理员大叔。
我每年都来,几次交谈让我们也算熟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墓碑,疑惑道:
“那个年轻人今天怎么没来?”
“这两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他来祭拜,每次都带着这样的花。”
“我曾经问起你们的关系,他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去国外深造了。”
我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同时,手机跳出一条推送:
“星耀娱乐CEO崔宴礼在静安大桥遭遇车祸,目前已送医抢救。”
车祸?抢救?
我盯着屏幕,看着新闻里那辆撞得变形的豪车,还有被抬上救护车满身是血的崔宴礼。
心口像被开了个大洞,寒风不断往里灌。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仿佛痛苦的哀嚎。
雨水打湿了衣袖,渗入骨髓的寒意让我不住发抖。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爸爸离开那天。
仿佛又听到了那令人恐惧的噩耗。
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下意识想给崔宴礼打电话,才发现早已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
我已经没有任何方式能联系到他。
他真的要像我说的那样,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星耀娱乐封锁了所有消息。
没人知道崔宴礼现在怎么样了。
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变成了植物人......
在越来越离谱的传言中,我等来了许久不见的崔时煜。
他穿着黑色风衣站在片场门口。
曾经那张桀骜的脸,如今也被岁月打磨得成熟了。
“聊聊?”
他朝我笑了笑。
我跟着他走进附近的咖啡厅。
他注视着我良久,终于开口:
“你消瘦了不少。”
我将视线从咖啡杯移到他脸上,正要说话。
他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抢先说道:
“情况不太好,还在抢救。”
“随时可能......”
后面的话,崔时煜没说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抓着衣角的手随着他的话越收越紧。
嗓子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崔时煜看着我的反应,眼神闪过一丝痛楚:
“这些年在国外,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因为害怕爷爷的掌控而离开,或许我才是那个先遇见你的人。”
“这样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在乎我,在我遇到危险时露出如此担忧的神情。”
“而不是像那些人一样,等着分一杯羹。”
我看向他,沉默几秒正要开口否认,就被崔时煜塞了个礼盒: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的回答。”
这时,崔时煜的手机屏幕亮起。
我瞥见了手机壁纸。
是个穿着戏服、头发凌乱的女生背影。
是程远来找我那天。
那是在他解决完程远的事情后,揉乱我头发带我离开片场时拍下的照片。
崔时煜注意到我的视线,立刻关掉了手机。
得知了崔宴礼的近况,我不想再多留,看了眼时间起身:
“我休息时间快到了,先走了。”
“苏念念。”
崔时煜侧身叫住我。
我走过去,他逆光微笑:
“其实你不选我是对的,我做不到我哥那样。”
“你知道当年爷爷为什么没找你麻烦吗?因为我哥用自己的命威胁他,说只要他敢找你麻烦,他就立刻了结自己。”
“星耀娱乐想让他做个听话的傀儡,没想到养出了一头野心勃勃的狼。”
“你留学期间,正是他夺取公司控制权的关键时期。爷爷暗中派人过去,都被他的手下一一拦截。”
“等他成功掌控公司后,当着所有高管的面说:谁敢再派人去找你,他一定让对方后悔终生。”
“所以啊,你不选我,是对的。”
离开前,我听到崔时煜最后一声似悲似笑的叹息。
回到片场,我恍惚地准备拍摄。
他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关于崔宴礼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现。
胸口莫名发闷。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只觉得像丢了什么,有些地方空了。
收工后。
我站在剧组门前。
早餐店和夜宵店依旧营业。
路过花店时,还是被店员拉着抽奖。
还是一等奖,还是鲜艳的花。
好像什么都没变。
直到我发现,那盏刚修好不久的路灯又熄灭了。
第一天回家,它还是坏的。
第二天回家,它依然坏着。
......
第十天回家,它仍然没亮。
我呆立原地,失神地望着那盏灯。
突然意识到,它可能再也不会亮了。
修它的那个人,可能真的不在了。
“姐姐,你怎么哭了?”
恍惚间,手被轻轻拉了一下。
低头看去,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
她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巾。
我哭了吗?
抚上脸颊,摸到一片湿意。
“小欣,别乱跑。”
小女孩的妈妈走来,用戒备的眼神打量我,赶紧拉着孩子离开。
四周陷入沉寂。
我慢慢蹲下身。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说不清为什么。
这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几乎要将我吞噬。
仿佛世界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出路。
“你从不求神拜佛,是因为你心无所求。”
“但人生在世,总有放不下的执念。”
小雅看着我当时的表情,轻声说道。
没想到,这话竟一语成谶。
我站在古寺大殿前,仰望佛像慈悲的面容。
看着信众虔诚叩拜,低声祈愿。
我也学着跪下,双手合十。
檀香袅袅,人影绰绰。
拜过诸位佛祖,我来到小雅提过的求愿处。
“这寺庙很灵验的,先要诚心拜佛,然后去求愿处请一枚平安符。在符上写下心愿,挂在菩提树下,佛祖一定会保佑的。”
记忆中小雅兴奋的声音又响起。
捧着平安符,我握着笔迟疑不决。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看了我一眼,露出温和的微笑。
我回以一礼,在符上写下心中所愿。
有所求,便有所念。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将平安符挂在树上。
微风拂过,符面上的字迹若隐若现:
“愿崔宴礼平安喜乐。”
清风徐来,树上千百个平安符轻轻摇曳。
像是无数颗真挚的心,诉说着各自的期盼。
我沿着山路继续向上。
云雾缭绕,恍若人间烟火。
佛像低眉,俯视众生百态。
我忽然想起出国的第一天,在爸爸坟前说的那句话:
“爸爸,我骗了一个人,他不是坏人,他曾给过我温暖。”
人来人往,回首处那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我轻叹一声,收回目光准备继续前行。
抬头时却看见崔宴礼站在台阶上不远处。
目光温柔,静静望着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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