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夫君独自坐在卧房里发呆,不,是谢桉独自坐在卧房里发呆,毕竟三日后,他就不是我夫君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荷包是蓝色的,上面绣着一对水鸳,是他临行时,我赶工绣的,荷包里有我为他在慈恩寺求的护身符,还有我的一缕青丝。
青丝代表结发之情,哪怕我不在身边,也有时时刻刻牵挂他的心。
可惜如今看来,一切都像个笑话。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从谢春端着茶走了进来。
他把茶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七公主不值得,还有三日就要迎娶大公主了,您应该释怀才是。”
“释怀?”
谢桉不解道:“谢春,你说我真的差到连一个和尚都不如吗?”
“这……公子,是七公主无耻,果然和传言中一般,与她母亲一个德行。”
见谢春诋毁我的母亲,我不由的悲从中来。
听抚养我的老嬷嬷说,我母亲本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宫女,只因生的貌美,就被醉酒的父皇强制宠幸了。
后来母亲有了身孕,父皇也只封母亲做了采女。
再后来母亲生下我,不知怎的就惹怒了皇后,被皇后活活打死了。
而我那父皇,也只当宫里死了一条狗,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那时我尚在襁褓,如果不是老嬷嬷心善,如果不是我好养活,恐怕我早死了。
可笑在世人口中,权势早把真相掩盖,无人去拨开云雾,还原晴朗。
谢桉没有回应谢春的话,更不会去反驳,我想在他心里,他也认定我和我母亲都是坏女人吧。
他就静静的坐着,看起来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日后,谢府焕然一新,张灯结彩,迎娶奕奕大公主,大公主的嫁妆有百车之多,多到几条街道堵塞,整个皇城都跟着欢呼雀跃起来。
相比那时的我,如果不是碍于皇家颜面,恐怕那十车嫁妆,父皇也不会给我的吧!
繁琐的礼仪闭幕后,嫡长姐被送入洞房。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谢桉与宾客推杯换盏有些醉意,进洞房时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一身红色新郎装,配上他修长的身形,俊逸的五官,醉中含笑的样子,比之前那次成亲,看着欢喜了很多。
是了,不讨喜的小七和权倾天下又貌美的奕阳公主相比,有着天地之别,他自然是欢喜的。
“谢郎,驸马,你醉了吗?
怎么还不把妾身的盖头拿下来?”
谢桉站在床前愣神的功夫,嫡长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声音娇媚至极,听的人骨头都跟着发软。
谢桉抬手扯下那红盖头,露出嫡长姐精致的面容。
谢桉似笑非笑的看着嫡长姐,嫡长姐见状,娇滴滴的问:“谢郎,本宫美吗?”
“公主自然是美的,世间少有。”
“是吗?
那你觉得我比七妹如何?”
“她?
不提也罢,她只会让微臣觉得扫兴。”
提到我,谢桉脸色变得不太好,他贬低我的话,让我的心更加如坠冰窟。
“是了,早知她是这等货色,当初我就该嫁与你了,还有她什么事?
真是害苦了谢郎……”嫡长姐娇滴滴的说着,又投怀送抱的扑进谢桉的怀里。
谢桉一个不防备,就被嫡长姐扑倒在床榻上。
暧昧气息浓烈而至,嫡长姐倒在谢桉怀里俯视着他,谢桉也眼含春意,怔怔的眼神望着新娘子。
这和谐又喜气的画面,不由的让我想起了我和他的洞房花烛,那时的他有些含蓄羞涩,和现在不太一样。
嫡长姐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见谢桉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便主动伸手帮谢桉宽衣解带,白皙的胸膛裸露出来那一刻,嫡长姐简直如饥似渴。
我就飘在上面看着他们,心仿佛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