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我开口道:“江世子,我们开始吧。”
多日不见,他竟变得憔悴,似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他这番做派究竟是要给谁看。
死去的沈玉瑶吗?
只可惜现在在我应拭雪的眼中,我是不大稀罕的。
略微欠了欠身,我展开画纸,随着他的描述执笔画了起来。
他看着我执笔的动作,愣了愣。
仔仔细细瞧了瞧我的脸后,他忽而摇了摇头。
随后一边回忆,一边向我口述妻子的容貌。
我每画一笔,他脸上的痛苦就增加一分。
行云流水间,我的自画像便完成了。
江洵舟看着画像中我曾经的脸,忽然泣不成声。
虐心度,百分之十。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我看着眼前抱着画像痛哭的江洵舟问了一句:“世子可还满意?”
他点点头,似是觉得在外人面前丢了颜面,恢复理智之后夸赞了我。
“应画师技艺精湛,将我亡妻的模样画得一分不差,应画师可想要些什么赏赐?”
我不要金,不要银,只要了沈玉瑶的一样东西。
“还请世子将您亡妻的那支白玉兰簪子赠予我吧。”
他一愣,喃喃道:“白玉兰簪子,白玉兰簪子。”
江洵舟,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嫁给江洵舟次年春,白玉兰花开了满院子,香气扑鼻。
我甚是欢喜,常常坐在院中欣赏,只因我最爱白玉兰花。
江洵舟偶有一次路过看到我一身雪白坐在白玉兰树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我便大着胆子邀他进来饮茶赏花,他也并没有拒绝。
虽然他对我始终是冷冷淡淡的,但我自嫁进江家,未做过任何错事,且我总是小意温柔地讨好他。
他也就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并且我嫁给他也不是我的错。
西院的碧烟见此一幕,当下便回去告诉了她的主子。
也就是江洵舟心爱的贵妾,柳在溪。
不知碧烟究竟是如何描述的,总之柳在溪当晚便捂着脑袋哼哼唧唧央求江洵舟把我院子里的白玉兰树全砍了。
她说她闻不得白玉兰花的香气,一闻便头痛。
江洵舟一贯对柳在溪百依百顺,她提出的要求,他向来不会拒绝。
所以,只因柳在溪的一句话,江洵舟便叫下人把我满院的白玉兰树毁了个彻底。
我却只能眼睁睁瞧着。
许是因我反应太过平静,他或许有些愧疚,第二日便亲手送了我一支白玉兰簪子,说是补偿我。
我听罢,微笑着叫他帮我把白玉兰簪子插到发间。
然后笑盈盈地望着他:“多谢夫君。”
他瞧着我的脸,叹了口气,问道:“你是永远都不会生气的吗?”
我摇了摇头,“夫君做事,自然有夫君的道理。”
他拂袖而去。
此后他便似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一般,总是要做些什么以此来讨我生气。
可常常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倒是惹得他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