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
“当然是照办了,”裴斓之双手一摊,“你都嫁不出去了,我给你寻姻缘,你怎么还能怪我?”
“姻缘?”
我有些气笑了,“你把芸襄的姻缘牵给我干嘛?”
“谁说是芸襄的,我看那孟长辞,倒是挺在意你的。”
“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昨天我在湖上都看到了,你们形迹鬼鬼祟祟,十分可疑,走路还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裴斓之背着灯光,眼神一片幽暗,模模糊糊的,却透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不爽?
“我那是替芸襄问他有没有时间去赏花……”我顿时火冒三丈,“就因为这个,你要赐婚?”
“当然不是,我只是怀疑他……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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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裴斓之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我深吸一口气:“好,你说他想杀你,证据呢,理由呢?”
“证据还在找,”裴斓之摸着下巴,“理由嘛……我是当今圣上,我死了,就有人继位了。”
“谁继位?”
“当然是我皇叔了,我死了,他就是唯一的嫡系了。”
“可这关孟长辞什么事儿?”
“因为他的父亲宁国侯,在进京之前,曾是我皇叔幕僚。”
楚王的幕僚?
我心中一惊:这是要权斗的预兆啊。
十多年前,先皇在位时,北方蛮夷曾突袭南下,劫掠大片土地,楚王奉命率军北上抗蛮,历时半年,终于大获全胜,却也因此军权在握。
战事结束后,恰逢先皇病重,楚王功勋卓著,朝中又有不少人支持,收归兵权之事便一再搁置。
可随着裴斓之成年,太后逐渐放权,朝廷诸多政事下来,唯有藩王势大,兵权难收,恐成祸国之疾。
“所以,你怀疑宁国侯是楚王的人?”
“朕欲削藩,却阻难重重,其中朝臣以宁国侯为首,最为抵触,说藩王守四疆之土而固国,乃太祖制,不可轻废。”
“难道楚王……要造反?”
我心里咯噔一下。
“嘘,无凭无据,切莫胡说。”
裴斓之转过来,伸出右手食指抵在唇边。
“既没证据,那你为何……我这不是在找证据嘛,”他打断我的话,“这个谋划不错吧。”
“所以……你是拿我去试探孟长辞?”
我惊愕得愣在原地。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勉强……算是吧。”
“你妹的!”
我怒不可遏,挽起袖子,抬手就要揍他。
“此事关乎国家朝政,可不容你拒绝,”裴斓之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凑到我的耳边,声音嘶哑,“楚王若有异心造反,必将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傅尚书知晓此事,想必也会全力支持朕的谋划吧。”
“而且,你答应过,要为朕做一件事,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我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这个氛围十分旖旎,可裴斓之的话却仿佛一块冰刀,直刺进我的脑海。
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感受到他如此冰冷而强势的态度,我一时被震慑在当场。
突然他春风一笑,眉眼里冰河溶解,轻笑着:“已过子时,傅千金还不离开,莫非……想要侍寝?”
“滚!”
我心里一阵恶寒,用最后的倔强朝他吼了一声,忙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