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狂跳的胸口,鼓足勇气拉开门。电梯门缓缓地打开,我顾不上根本没有按下楼键,也并没看到有人从电梯里出来,回头看了一眼“1802”的门牌,跑进电梯,电梯开始下降,我如释重负地坐在地上,平复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可是等我慢慢平静下来时,渐渐发现了新的情况,电梯怎么还不停下来,刚刚松弛下来神经又紧张起来,我开始按楼层键,可是所有的键子按了一个遍,并没有任何一个键子亮起,电梯失灵了,还在持续下落,我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说我二十岁才有生死之劫么,可我未满十九岁,老天,这是要提前灭了我么?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我慌忙跑出来,可是我马上后悔了,电梯外特别昏暗,温度骤然下降,深入骨髓的凉气让我不禁颤抖起来,牙齿不停地叩在一起,发出咯咯的骇人之声,周围异常诡异。
我必须回到回到电梯里面,可是当我扑过去时,电梯已经关上,任我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无边的恐惧笼罩着我,周边越来越黑了,静得可怕,但我仍然能感到有什么动西在我周边飘动,似乎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我会死在这里吧!可是我不能这样等死吧?总归要拼一拼,我开始寻找其他的出口。
在这个巨大的黑暗空间里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奔跑,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出口,直到精疲力竭倒了下去……恍惚间,我被一个男子抱到一个满是阳光的屋子里,他的胸膛是那样的坚实有力……
我高喊着醒来,出了一身的透汗,睁开眼,屋里是一片白色,难道我已经挂了?
正在这时,好友大桃的声音响起:“白白,你终于醒了。”
她圆圆的大脸出现在我眼前,一边笑一边流泪,我伸手去替她擦眼泪,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蛋时,我才敢确定我还活着,刚刚发生的恐怖要怕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和不甘,能活着再见到自己的朋友真好,我本想说谢谢她为我担心,但是开口却说了一句:“真丒,减肥吧!”
“好,我减,你睡了七七四十九天了,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关心我的身体,这一次,我一定减。”
“什么?睡了四十九天?”我猛地坐起身来,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一切明明是发生在昨晚啊?
“慢点,躺了那么久,头晕脚软的,别摔着。”
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相反我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体态轻盈。“看到了么?我的身体好着呢。”
大桃像看外星人一样,她难以相信,躺了那么久的人一醒来就生龙活虎的。“哎,这不对啊,你不按套路出牌啊?你什么材质做的,和我们人类不一样的么?”
我也解释不了,虽然我知道我出生就与众不同,但也不至于不同到这么离谱啊?不过,管他呢,重要的是我还活着啊,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睡了这么久,没有给外婆打电话,她一定急坏了。”
“你外婆来看过你了,不过我看她并不担心你,她说你没事的。”
“哦,我的猫怎么样了?”
“你的猫好着呢,对了,白白,我觉得你外婆挺牛的,她说你七月初会醒来,你还真醒了。对了,她让你醒来后就回无忧馆,说会有人找你。”
无忧馆是一个商住两用的门店,平旧物杂货店,我感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两层加起来不足八十平米的小店,我和一只猫住在楼上,楼下暂时空着,大概原房主回来吧,因为还有一些古币古书什么的没带走。
我最初是住在学校的。入学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和另外三个富家小姐韩冰、李扉扉、江雨成为室友,她们张口闭口是我没听过的名牌包包和演唱会,我插不上话也融不进去,很快她们三人成为好朋友,我落了单,从小被孤立习惯了我也不太在意,相安无事就好。
我尽量缩小存在感,将自己活成透明人,我只是希望自己能顺利毕业就好。但是,有一天韩冰说有事着急出去,以至于摘下来的名表遗忘在床上,回来竟然不见了,所有证据指向我。
虽然没人直接说是我偷的,但是我知道她们认定是我,很快,班里的老师和同学也知道了这件事,明里暗里指桑骂槐,我偶尔听不下去为自己辩解,又被讽刺是做贼心虚和玻璃心。那种被孤立被怀疑又无力改变的感觉特别难受,我一度想退学。
和外婆渗透我的想法,没想外婆从老家来了A市,给我买下这里,不用住校了,除了上课我就回来,减少和大家的接触。
虽然学校在城边上,这个小店地理位置也不优越,但是城里房价这么高,更何况这可是临街商铺,买它的钱大大超出了我能接受的范围,我万万没想到,东北小山村的一个女先生,竟然这么有实力。
我埋藏了许久的愿望又一次被唤醒,我想像外婆一样做个女先生,替人消灾解难还有大把的银子可赚,多好啊!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找先生的,都是带着虔诚和尊敬,不会象同学们那样对我。
我从小跟在外婆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了点东西,但外婆说现在社会形态好,工作选择机会多,很希望和普通人一样工作、结婚生子。
我说我喜欢自由自在,还能为人们消灾解难,外婆又说时机未到,让我先安心上学。
我缠着她问什么时候时机能到,外婆说时机到了自然就到了,被我逼急了,她就说等我过了二十岁生死劫再说,并再三提醒我在二十岁之前千万不要给别人看事。
说起二十岁这个生死劫,我是又盼又怕。盼的是过了这个劫,我就可以做女先生了。怕的是外一过不去我就挂了,二十岁花一样的年华,人生才刚刚开始,挂了多可惜。
这也是我答应和吕飞试着相处的原因,从小就没有父母的我特别渴望被关心被疼受,外一我真过不去二十岁那个生死劫,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岂不是很亏。
大桃陪我办理出院手续,我看到一个女人很是奇怪,戴墨镜,头上蒙着丝巾,大桃大嗓门地说:“好像是韩冰。”
那个女人加快了脚步走出去,一张化验单掉在地上,大桃捡起来。
我拿过来看了看,确实是韩冰,当下明白她为什么大夏天捂的那么严实了,原来她做的是孕检,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大桃要去追,我忙拉住她:“这张纸对她来说没有用了,你知道人家的秘密,不怕被她灭口。”
“不会吧?”
“少管闲事总是没错!”
办好手续,回病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